“你是夜色将盡時微光,讓人甘願披荊斬棘前往。”
她聽着少年的呼吸開始因她而一點點變得清晰而急促,清朗的聲音逐漸沾染了欲望的味道。理智仿佛都被那直擊心靈的巨大滿足與愉悅感焚燒殆盡,荊如岚将笑紅塵外袍内的襯衣直接解了個大開,露出少年清健的胸膛,在實驗室裡金屬冷色的光澤折射下,白皙的肌膚蒙着一層惑人的月白。
清清泠泠的少年,此刻如滄海月明忽地浸染透了一片紅霞,冰雪流光忽地墜落于滿樹紅梅沉沉依偎。
荊如岚的手指撫過他修長的脊線,擦過他如翅膀般突出的肩狎骨。然後凝視那片剛剛凝結成不久的傷痕,濃厚的淤青甚至還未散去。荊如岚的眼中刹那間閃過了一種讓人膽寒的冷厲,卻隻是兀自垂眸,沒有教笑紅塵發覺。
“疼嗎?”少女輕聲發問。
笑紅塵用一種晦暗不明的眼光看着她,仿佛要透過她的臉龐,追尋到那些他所錯過的關于她的辰光。曾經在她最無助的日子裡,他不在她的身邊。
“跟你所經受的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他緩緩說道。
荊如岚的心髒蓦地一窒,随後她做出了一個讓笑紅塵瞳孔驟縮的舉動。她一把撕開了自己身前的灰白衣袍,大片的雪白,少女那冰肌玉骨的身體輪廓便突兀的闖入了笑紅塵的眼眶。
那美好的弧度,被她用臂膀虛掩着,在垂在身前的縷縷黑發遮蔽下,若隐若現。
傳聞有一種名為魇的魂獸,極擅媚術與蠱惑人心。它的本體,便是在煙霧中滋生。所以煙本為魅。
在他面前,荊如岚烏發披散,有一種淩亂迷離的美感,鴉黑色與雪白交織的分明,眸中的檀紫,此刻仿佛暗沉着緻命的誘惑。如百年探尋的瑰麗,永遠高懸于萬古長夜之上,此時卻全然褪去矜持。
但刺痛人眼眶的是,少女那盈盈一握的纖腰處,遍布猙獰可怖的疤痕,它們深深的嵌進肌血裡,仿佛并不是普通的傷害,而是帶着詛咒的意味。
“那你會不會覺得它們很醜陋?”冰冷的空氣侵襲袒露而出的肌膚,荊如岚的聲音在控制不住的顫抖。
應答的是身下少年的沉默,在荊如岚恍神之際,世界突然天旋地轉,無從抵抗。笑紅塵突然前傾起身軀,将她緊緊摟入懷中,而後不容抗拒的将她旋身放下,現在他們的位置陡然調換了過來。
他的一隻手臂貼着她的脊背,另一隻撐在她身側。笑紅塵低下頭,有些狂暴無序的吻着她腰處的傷疤。仿佛帶着赤誠的懇求,讓她明确這份灼熱無暇的愛意。随後又陡然變得輕柔至極,仿佛在透過皮膚親吻少女昔日的痛楚,虔誠的以溫柔覆蓋而上,至深的包容她的一切。
“荊如岚,你比一切榮光都絢爛。”他撐起身軀,微擡起頭,說這話的時候口中的熱氣甚至直撲到她臉上。
“旁人又怎知,我笑紅塵的驕傲到底是什麼。這世上不應該有任何東西讓你自厭自棄,尤其是包括我。”他用手扶着她臉側,用最是決絕無法辯駁的語氣說道。
可是話音剛落,他忽然緩緩将頭垂在她頸側,雙臂環抱着她,有些顫抖的脆弱。
“其實我才一直在害怕……怕經受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必勝的信念愈發動搖,丢失掉屬于我的驕傲,變成另一個暮氣灰寂的人,變成……不再是如岚你喜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