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鵲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殷懷安筷子上夾的牛肉啪嗒一下掉了下來,蛐蛐别人還被人家聽到了,他有點兒尴尬:
“王爺,您怎麼來了?”
閻妄川掀開簾子進來,不知道是喝了酒還是吹了風,臉頰微紅,眼睛直直地盯着殷懷安:
“我沒見識?”
殷懷安…咋感覺眼前的人有點兒委屈巴巴的?不不不,一定是他眼睛瞎了,閻妄川委屈,他有啥可委屈的?
“我,是我沒見識,有眼不識泰山。”
閻妄川心裡堵得慌,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殷懷安的對面,也不出聲,殷懷安瞄了他一眼,看他好像是往他的桌子上看了一眼,不得不招呼了一聲:
“王爺吃了嗎?要不也來一口?”
閻妄川看了看桌子上的飯菜,喜鵲出聲:
“我這就去給王爺盛一碗。”
殷懷安聞了聞,好像聞到了一股酒味兒:
“王爺喝酒了?”
閻妄川也不出聲,和雕像似的坐在對面。
殷懷安…得了,閉嘴吧。
外面大鍋裡下的面條早就被士兵分了個七七八八,喜鵲隻能在鍋底撈了點兒已經被泡軟了的面條:
“王爺,就剩這些了。”
殷懷安就看閻妄川面色不變地端起碗,裡面的面條泡的筷子都挑不起來了,他就沿着碗吸溜,然後動筷子去夾他的半隻燒雞。
殷懷安看着怪心疼燒雞的,怕他給吃完了,連忙又夾一塊兒到碗裡,小小的半隻燒雞,被他倆左一塊兒右一塊兒的沒兩下就夾沒了。
閻妄川終于開口說了進屋子以後的第二句話:
“怎麼就半隻雞?”
殷懷安愣了一下,對,剛才他也想問這個問題來着,轉頭看向喜鵲,閻妄川也看向喜鵲。
喜鵲低聲道:
“是管家交代,殷大人這個月的俸祿不太夠,讓我省着點兒花。”
她從前在王府也沒有過過這麼緊吧的日子,今天才知道外面的燒雞還可以半隻半隻賣?
殷懷安夾着最後一塊兒燒雞,表情不可置信地從喜鵲的身上挪到了閻妄川的身上:
“我怎麼這麼窮的?朝廷俸祿就這麼一點兒?”
喜鵲目光微微驚訝,這個問題問他們王爺?
閻妄川也愣了一下,甚至低頭看一眼已經空了的燒雞盤子,連半隻燒雞都要省,這是有多窮?
“你娘是威遠将軍獨女,嫁妝豐厚,你雖說是次子,為官分府,應該不少家底。”
殷懷安奇怪,好像上次閻妄川也是和他說他是威遠将軍的外孫,難道這個年代不應該介紹他是誰的兒子嗎?
“我爹呢?我爹是誰?會不會是他沒分給我?”
他那天回府的時候就側面打聽過,他家的那個管家是随原主母親陪嫁來的,原主母親早就去世了,而且聽說原主他後面又續弦了一位夫人。
“你爹是徐清伯爺。”
“伯爺?幾品?”
“四品伯爵。”
殷懷安沒忍住直接出聲:
“我現在都是個六品官了,他混了這麼多年才是個四品?”
他這爹不太給力啊。
喜鵲站在一旁聽的目瞪口呆。
閻妄川想起殷懷安的爹沒什麼好臉色:
“他命好,是長房嫡長子,文不成武不就也撈到了一個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