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鳴羽抹了一下馬上要掉下來的眼淚,眼睛還死死瞪着殷懷安:
“說話算數啊。”
殷懷安看了他一眼:
“你也不值得我騙一下啊。”
宋鳴羽...再和他說話我就是狗...
過了一陣子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正是閻妄川和随他留下的那些大沽港的士兵回來了,整個軍中原本還死氣沉沉的士氣瞬間就随着閻妄川的歸來高漲了幾分,他們王爺回來了,那群洋狗肯定沒占到便宜,殷懷安遠遠看到裡面那個被圍簇的身影,心底的一根線才算是緩下來兩分。
他站起身,大腿裡子被磨的生疼,他叉着腿往停放武器的地方走。
閻妄川臉色白的和出殡都隻差了一個陰陽先生了,毒影響了傷口的愈合,從馬上下來的時候他眼前一陣發黑,強撐着交代了軍中的事情就到了自己的帳中,他從人群中剛一出來就看到了殷懷安那叉着走路的兩條腿。
“去叫殷大人到我帳中。”
殷懷安以為閻妄川找他有急事兒,盡量快步過去,大腿裡面已經破了的皮被磨的生理眼淚好懸沒出來,一進大帳就看到閻妄川在寬衣解帶,此刻脫的就剩一個這中衣了:
“王爺?”
閻妄川目光向殷懷安的下身看去,殷懷安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
“腿磨破了?”
“啊,我騎馬不太熟練。”
閻妄川點了點桌子上的瓷瓶:
“把褲子脫了上藥,不然過兩天别想走路了。”
殷懷安實在是疼,也沒拒絕,拿起瓷瓶:
“謝謝王爺,我出去上。”
說着轉身就要出去,卻聽身後出聲:
“你去哪上?軍醫此刻顧不上你這小傷,把褲子脫了,要是有泡我幫你挑了。”
閻妄川一邊敞開中衣,解開繃帶,一邊将挑泡用的針包撂在了桌子上。
殷懷安看着那個針包就想起在牢裡縫合那一幕,雞皮疙瘩都還沒等上來,又想起他要給挑泡?要是别的地方也就算了,大腿裡子...他接受不了...一想到那畫面他腦子就轟隆隆的。
閻妄川見他傻站在那面上的神色一個勁兒變換,一挑眉:
“害臊啊?這是軍營,看個大腿害臊什麼?”
殷懷安...軍營就得随便給人看大腿嗎?但是外面現在确實都是人,根本找不到沒人的大帳,算起來也就閻妄川這裡最清淨,他抓起那個針包:
“我可以自己弄。”
殷懷安背過身去,閉着眼睛解了褲帶,晰晰索索脫了褲子,他深吸一口氣低下頭去,這輩子他都沒用這個姿勢看過自己的大腿,大腿裡子果然挺慘不忍睹的,破了一層皮還磨出了好幾個血泡,他正要去挑就聽着外面的大嗓門由遠及近:
“王爺,王爺,兵部的補給到了。”
他一哆嗦下意識就要去套褲子,大帳的門剛要被推開,閻妄川就頓時起身一把扣住了門:
“叫邱将軍帶人清點後回話。”
“啊,是。”
殷懷安心好懸沒跳到嗓子眼,他不敢回頭,拿起針就準備刺破血泡,卻忽然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身後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他身邊:
“啊——”
殷懷安蹭的一下并上大腿,閻妄川看着他的腿微微皺眉,這是不會騎馬嗎?怎麼弄成這樣?
“針要過火,回頭去軍醫帳中學學。”
怎麼這都不知道?他扣住殷懷安的手腕,從他手裡拿過針,在火上過了一遍,另一隻手肘就直接壓住了他一邊的大腿,就在殷懷安準備拒絕的時候,閻妄川的動作比過年宰豬的屠夫都快,第一個血泡就在他手下水靈靈地破了...
一炷香的時間後,殷懷安塗了藥,重新穿上了褲子,腦子麻木,臉上爆紅,他深呼吸,這有什麼大不了的,都是男人,再說他還穿着底褲呢。
他正想着說點兒啥别這麼尴尬,外面急促的腳步聲就傳來了:
“王爺,周大人來了。”
閻妄川立刻撂下針出去,來人正是周清安,殷懷安聽喜鵲說過周清安的父親是先帝時的首輔,這人似乎和閻妄川關系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