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詢之死本打算結案,但是陳徹隐隐覺得有些不對勁,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無涯認罪也太輕松了吧,居然一句反駁都沒有,正常人都會為自己辯解幾句,無涯卻希望自己盡快判罪,難道是有什麼别的隐情,又或者是無涯想保護什麼重要的人。
一衙役拿着手中的卷宗問陳徹:“這個案子今日是不是要結案了。”陳徹不語,想了片刻,說道:“容我再想想,先推遲幾日。”衙役見狀,便也不再說什麼。陳徹派人秘密的查了無涯身邊走的比較近的人,也并沒有什麼收獲,又派人查了一下劉詢,但是和劉詢接觸的人上到皇親貴胄,下到平民百姓,所接觸的人員衆多,陳徹也一無所獲,這種情況過去了一周,京城那邊已經傳來了消息,希望陳徹盡快結案。
陳徹再一次來到了劉詢之死的現場,現場還是原樣,保護的很好,陳徹來來回回走了很久,一切都很合理,但他的感覺又告訴他一切又不合理。劉詢死了,對誰最有利。陳徹突然覺得這是一個巨大的陰謀,而這陰謀背後的真相,并不是陳徹這個小小的官能夠左右的。既然京城那邊傳來了消息,要他盡快結案,那他也沒什麼糾結的,反正死誰不是死,為何非要去尋求那真相呢?陳徹最終也不過是想自保。
如煙傳信給陳徹,希望在無涯判決之前,能夠和他見上一面。陳徹也爽快的答應了,暗道理來說,無涯和如煙并沒有什麼情分,而且衆人都對無涯避之不及,此刻,偏偏隻有如煙湊了上來,難道如煙和無涯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陰暗的地牢裡,一個白衣男子穩穩的坐在地上,地面有些潮濕,還偶爾有些老鼠和蟲子之類的與他為伴,此刻,牢門突然打開,一個妙齡女子身穿淺色的衣服走了過來,地牢太過昏暗,衣服的顔色看的不是很清楚,那女子手裡提着一籃飯菜,來到了白衣男子的牢房門口停了下來,“無涯,好久不見。”無涯擡起了他那冷清的眼眸,視死如歸一般,對生已經沒有多少渴求。
但見到如煙的突然出現,那死寂一般的神色居然平靜的笑了,“你來啦。”像好久不見的老朋友一般,親切的問候,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我來了。”如煙此刻滿含淚水,那眼淚一滴一滴的像珍珠一般的落下,“我給你帶來了你最愛的吃食。”如煙從籃子裡拿出飯菜遞給了無涯。無涯接過飯菜,拿起竹筷,強撐着自己吃了幾口,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你還記得我喜歡的味道。”
随後,無涯在地上寫了一個“玉”字,對着如煙笑了,“謝謝你,我走了。”如煙盡量克制自己的情緒,轉身便離開了。無涯看着如煙離開的背影,低頭吃了起來。“都快死了,你還有心情吃飯。”陳徹從另一邊走了過來。剛才無涯和如煙的對話,他聽的一清二楚,頂多也就是兩個熟悉的人之間的一系列寒暄罷了,并沒有什麼。地牢太暗,兩人臉上的表情看的不太清楚。但是,陳徹的直覺告訴他,如煙和無涯的關系不簡單。
“死有何難,人活着注定會死的,不過是早死和晚死。”無涯平靜的說道。
“你倒是看的開。你和如煙很熟麼。”陳徹問道。
“她是劉詢的姬妾,而我是他的軍師,自然熟的。”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想問的是什麼。”
“我想知道,你和如煙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又或者,殺害劉詢的人根本不是你。”
“陳大人果真異想天開,我恨劉詢,我想沒有人比我更恨他了,所以,除了我,還能有誰。”
“你說的很合理,沒有一絲破綻,但是往往真相越完美,也就說明,這不是真相。告訴我,真相到底是什麼。”
“真相。”無涯大笑起來,“要說道真相,天底下想要劉詢死的人太多了,陳大人你敢查麼,還是,你想賭上你們一家的性命。”
陳徹停頓了幾秒,他知道背後肯定不簡單,此刻聽到無涯的話,他更加堅信,這一切的一切都似乎是個巨大的網。無涯繼續說道:“陳大人還是老老實實的結案吧,後果可不是你能夠承擔的。”
陳徹看了一眼無涯,便立即離了去,無涯有一點說的對,這後果,他不一定能夠承擔的起,搞不好,這頂烏紗帽也就做到頭了。很明顯,這個局就是針對汴梁王的,他可不想當墊背的,神仙打架,往往遭殃的都是這些小啰啰。
回去的路上,如煙想了很久,“玉”,無涯寫這個字到底是何用意,又是在向她傳遞着什麼消息。“玉,無涯,玉無涯。應該不是。”如煙想了許久,依舊沒想出什麼名堂。突然,如煙記起來她和無涯的第一次相見,無涯曾經給自己算過一命,當時還給了自己一塊金鑲玉,難不成,和那玉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