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跑了?”
“我怎麼瞧着他朝着縣衙去了?”
“難不成他還要報官?”人群中有人笑道,“走!咱們去瞧瞧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
胡嬸子扶起被打的女子,一群人浩浩蕩蕩往縣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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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擊鼓者何人?”葉雲昭換上了深青色官服,端坐堂前,神情嚴肅。
男人忙行禮開口:“小人名叫黃四狗,溝橋村人。”
葉雲昭了然,溝橋村總共二三十戶人家,若是從距離上看,溝橋村可歸為西鄉。
“你有何冤屈?”
黃四狗憤憤不平,轉身指着胡嬸子,斥責道:“這個婦人方才當街打我!還引得一群人辱罵我,大人,您瞧瞧,我臉上還有她打的傷呐!求大人為小的做主啊。”
葉雲昭看了眼腫着臉的黃四狗,不知向來溫和的胡嬸子怎地與人起了沖突,轉而問她:“他說的可是真的?”
胡嬸子手裡還提着菜刀,答:“是真的,但是他……”
“你們二人誰先動的手?”葉雲昭打斷她。
胡嬸子猶豫片刻:“我……先動的手……”
許是葉雲昭這番問話讓黃四狗錯以為自己有理,便冷哼一聲:“賠我一兩銀子才能作罷!”
“你!”胡嬸子怒目圓睜,用菜刀指着他。
一兩銀子!真可謂是獅子大開口!
一兩銀子能買兩大塊荒地!
葉雲昭看了看胡嬸子和黃四狗,又看了看二人身後的莊雪,心中隐約猜出幾分原因:
“為何動人打人?”
說到這個,方才明顯沒底氣的胡嬸子起了興緻,底氣十足道:“他——黃四狗,當街毆打自己妻子,我實在看不慣,才動手的。”
胡嬸子擠出幾滴淚,拉着莊雪的衣袖,悲憤道:“大人您有所不知,方才若是我沒動手,隻怕這娘子要被他活活打死了啊!”
莊雪不算愚笨,看得出胡嬸子人好心善要幫自己,“哐當”一聲跪在地上,聲聲泣血:“大人!若不是嬸子救我,想來我早已沒了命。”
聞言,氣急敗壞的黃四狗脫口而出:“你這賤人!胡說八道什麼!”
“大膽!公堂之上豈是你撒潑的地方!來人!五下大闆!”葉雲昭怒拍驚堂木,沖着劉麻子使了個眼色,劉麻子心領神會,一把上前擒住黃四狗。
五下大闆?!
不等黃四狗反應,劉麻子同兩三個衙役便将他鉗制在長條凳上,行刑官使勁揮起闆子,朝着黃四狗的屁/股重重地打了下去!
“啊——”慘叫混着闆聲,隻見黃四狗屁/股迅速腫了起來,不由自主地抽動着,這股疼勁還沒過去,下一闆子又重重襲來。
雖隻有五下,但黃四狗疼得哀嚎不斷,眼淚摻着鼻涕糊了滿臉。
實在解氣!
莊雪在一旁瞧得仔細,心中十分爽快,雙手卻死死攥着,又哭着撸起衣袖:“還請大人為民女做主!民女嫁給黃四狗後,伺候長輩、生兒育女,從未生過二心!”
“可他染上了賭/博的惡習!每每輸錢,回家後對我動辄打罵,民女今日若不是遇見衆多俠士,想必早就……”
衣袖下的胳膊布滿了紅痕,有陳年的傷疤,也有新添的青紫痕迹,隻叫人看了心痛不已。
縣衙門前圍觀的人群倒吸一口涼氣,紛紛打抱不平:
“天可憐見!這小娘子忒可憐了!”
“真應該将那畜生活活打死!”
黃四狗見此情景,忍着痛:“大人,小人冤枉……我打她……是因為她偷人!”
葉雲昭拍了一下驚堂木,清亮的嗓音中強壓着怒火:“偷人?可有證據?那人姓甚名誰?你速速說來,本官定為你做主!”
這話一出,黃四狗嗚咽半天沒再說出話來,近日這樁樁件件,皆是他自己胡思亂想的,哪裡還有野男人。
“我……我不知……”
葉雲昭眸中愠色漸濃,臉上卻毫無波瀾,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黃四狗:“竟敢愚弄朝廷命官!”
“來人,給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