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琅畢竟是上過大學的,知道怎麼去解決問題。
她是有策略的。第一步轉移目标。
她面帶淺淺笑意問:“唐芊芊怎麼來了,看她那樣子似乎在我們這裡呆了一宿吧?”
“可不是,她來找你,你又不在,害得人家巴巴的等你到現在。”
秦慕琅心下盤算【她來找我,見不到我,該回去才是,怎麼能等到現在。若是有特别要緊的事,剛剛見着我,也該說了。】
吉娜哪裡知道她心下盤算,以為自己占了理繼續道:“我們眼巴巴的等着你,你卻隻知道在外面風流快活。”
這可讓秦慕琅紅了臉,但她的确否認不了,隻能咽了咽口水,決定第二步——軟攻。
她一把抱住吉娜,“我們畢竟在這家裡,迎合他還是必要的。他答應了,今天讓草上鮮的廚子到家裡來給我們做上一桌。你好好想想,想吃什麼,我們早早告訴江甯,讓他們給我們做。
“真的。”吉娜堵住門的身體立刻立了起來,“我要吃全羊,一半烤,一半紅燒,再拖上面皮子。不知他們家奶怎麼樣,有沒有奶豆腐……。吉娜舔着嘴,如數家珍的盤算着。秦慕琅趁她松懈,已經把她身後的門推了一條縫隙。剛打算推門而入,突然想到什麼,多嘴問了句,“唐芊芊昨天睡我床了嗎?”
秦慕琅就這點嬌氣,她不喜歡别人睡自己床。
吉娜現在滿心思都是蒙古菜,下意識答了句,“她沒睡,我們切磋了一夜武功,她武功還真不錯。”
這話讓秦慕琅心稍稍寬了些,一隻腳已經踏進門内,又想起什麼,“你們在哪裡切磋的,不會是在屋裡吧?”
這話如一盆冷水把吉娜淋透,她回神一看秦慕琅快把門打開了,立刻把她一把抱起,“别進去。裡面,裡面我還沒收拾呢。”
秦慕琅突然明白了,“你們真在屋裡切磋的,給我讓開,我要進去。”
兩人抱成了一團,吉娜第一次發現原來秦慕琅力氣也不小。就這麼抱着滾到了地上。
這番厮打,本該沒有懸念。但秦慕琅刁鑽,她示弱讓她們滾到了門口,她乘機小手一推。
門哐當一聲終于開了,門闆展開的場景把她驚呆了。沒有一樣東西在原本的位置上,櫃子倒了,床翻了,桌子滾到角落裡了。地上還有一坨一坨的東西,被子撕開了,棉絮露出來了,左邊一大塊,右邊一小塊。有的東西被踩扁了,有的東西碎了,有的東西已經被五馬分屍了。
看着這些,秦慕琅力氣突然變大,掰開抱着自己的吉娜,沖入屋内直跺腳,哭着大喊:“你們還我,你們還我。”
經過一個早上的疏理,最讓秦慕琅痛心的是碎了兩個宣德青花。她拿着它們破碎的屍體對着吉娜道:“你知道這值多少錢嗎?”
吉娜眼睛都沒擡,“我看府裡都是這種,哪裡值錢啦。”
“這是宣德青花,我特地挑的。宣德年間的青花用的是蘇麻離青,有暈染效果,并有錫斑吃進瓷胎,所以有凸凹不平的感覺,堆積處青花發色呈現黑藍色。顔色深,有種渾厚深沉之美。後面的青花沒了這料,顔色都寡淡無味了。”
吉娜哪裡聽得懂,“這就值錢了。我看差不多。”
“我挑的那肯定是,日後等你孫子的孫子,不,孫子的孫子的孫子的孫子拿着這個寶貝,可以換一個草上鮮,不,兩個,甚至可能那條街都是你的。”
吉娜咽了咽口水,“好是好,就是怎麼那麼多孫子,我生不了那麼多呀?”
秦慕琅覺得又雞同鴨講了,開始拿起筆寫清單。一邊寫一邊還是氣不過道:“吉娜,武術切磋是好事,你們就不能去外面嗎,裡面也打不開,不是嗎?”
吉娜委屈道,“我說了,她不肯,說裡面亮,看得見。”
秦慕琅覺得這理由牽強,“吉娜,這話你也信,你們武術人不都眼睛好,晚上哪裡看不見,她分明是躲在我這搗亂呢?”
說完見吉娜委屈後悔的看着她,便不敢再說了。
她一邊列清單,一邊又把事情捋了捋【夜裡找我,切磋武功,不敢室外】。她這分明是在躲着人呢,而且躲得連自己屋都不敢回,這是什麼級别的仇家這麼厲害?
很快清單列好,足足三頁紙。吉娜臉色難看,唾了口唾沫,把大拇指擦了擦,找着印台道:“我必須得生那麼多孫子才能還得完嗎?”
秦慕琅釜底抽薪,把紙一抽,“誰讓你還,我找唐芊芊要去,她給的了。”
她拉着吉娜想去找唐芊芊算賬,剛出門便看到江家的,她笑盈盈的道:“姑娘不在兩日把老太太想的緊,終于盼着姑娘回來了,這不特地讓我尋着姨娘去見她。”
江家的是個會說話的,其實秦慕琅回府就該給高老太太請安的,又是住在她這裡,每日都該去看她,操持她的飲食才對。如今她全然忘了,定是高老太太等急了,讓江家的來請的。
想到此,她把清單收入懷裡,對着江家的道:“是我起懶了,誤了給老太太請安的時候。我這便随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