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三清鈴可是吳小山師傳的法器,他為難道:“啊……這個……”
見狀,冉青雲直接接下桃木劍,遞給他,說:“我把桃木劍押給你,可以嗎?”
吳小山連連擺手:“不用了不用了,三清鈴您拿着就好,我過兩日來取。”
桃木劍這麼貴重,若是在他手上磕了碰了,那十個他也賠不起呀。
更何況,既然冉青雲願意主動把桃木劍押給他,想來也不會私吞那三清鈴,借了就借了吧。
他作揖告辭,正要走,一旁圍觀的白燦燦給他遞了一張手帕,溫聲道:“不嫌棄的話,你擦一擦吧。”
吳小山此時嘴角沁血,灰頭土臉,狼狽得很,走在街上确實不太雅觀。
這一晚上,吳小山先是差點兒被冉青雲捅了個對穿,接着被紀映陽一刀打飛祖傳法器,剛想跑路又被蛟妖一吼震暈過去,醒過來時已被五花大綁拷問了一番,現在是渾身哪哪兒都疼,末了居然被人如此友善相待,還是這麼一位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女子。
吳小山臉紅了,接過手帕,磕磕巴巴地道謝:“謝、謝謝姑娘。我、我回去後将手帕洗淨,明日還你。”
紀映陽靠着門柱,雙手抱胸,一臉看戲地說:“臉紅什麼呀你,這姑娘可就是你今晚想殺的那隻小狐妖。”
吳小山大驚,迅速抽回接過手帕的手!
白燦燦苦笑了一聲,說道:“帕子你不用還了,不值什麼錢。”
吳小山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剛剛抽手的舉動太唐突太冒昧,對這樣一位釋放善意的姑娘而言過于失禮了,他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吞吞吐吐道:“不、不是,我……”
紀映陽陰陽怪氣地說:“不是什麼不是呀。你快走吧,再磨叽下去,把街坊鄰居都吵醒了,他們又以為我們在做什麼偷雞摸狗的壞事可怎麼辦?”
吳小山這才拜了别,魂不守舍地走了。
他前腳剛走,玄隐後腳就悠悠轉醒。
玄隐迷瞪着眼,一臉剛睡醒的傻樣,迷迷糊糊地問:“欸,我怎麼躺在這兒睡着了?”
冉青雲扶起他,他就勢變回手指粗細的小黑蛟,在冉青雲手心裡盤成一圈。
冉青雲問道:“你還記得你睡着前發生了什麼嗎?”
玄隐擰眉想了一會兒,說:“我……我隻記得有個人闖進來,突然開始搖鈴铛,然後,我就睡着了……”
冉青雲和紀映陽對視一眼,看來玄隐并沒有失了神志後的那段記憶。
他倆把事情的經過簡單講了一遍。
玄隐一聽自己差點兒生吞紀映陽,又差點兒傷害冉青雲,一陣後怕,吓得盤到冉青雲手腕上,首尾相接地打了個結,帶着哭腔說:“我錯了!但我不是故意的呀!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啊啊!你不會要把我丢了吧嗚嗚嗚……”
冉青雲用食指摸摸他的頭,安慰道:“當然不會,隻是我們得找找你失控的原因。”
現在看來,罪魁禍首就是這個三清鈴。
冉青雲對玄隐和白燦燦說:“我現在催動三清鈴,你們看看自己有沒有什麼異樣,如果太難受了就說一聲,我立馬停下來。”
玄隐和白燦燦都點頭說了聲好。
冉青雲兒時也受過辛夷真人的教導,自然知道如何催動三清鈴。
她一邊掐訣念咒,一邊有節奏地搖晃起三清鈴。
玄隐和白燦燦嚴陣以待,擰緊了眉頭。
叮鈴——
叮鈴——
三清鈴的鈴聲在深夜的寂靜中更顯得空遠,在大堂中久久回蕩。
可除了玄隐和白燦燦眉頭越擰越緊之外,無事發生。
冉青雲聽下三清鈴,問道:“有什麼異樣嗎?”
白燦燦回答:“就是有點暈,其他的還好。”
玄隐更詳細地解釋:“就像當時你從霍家村趕到南淮城,我盤在你手腕上,又暈又想吐。”
照理說,冉青雲法力比吳小山高多了,她催動三清鈴的作用應該比吳小山威力大的多。
可這麼看來,單純催動三清鈴并不會使玄隐失控。
白燦燦分析道:“或許是和我當時看見店小二傷害娘親的時候一樣,覺得受到了威脅,所以才失控化形,失去理智。”
這倒也有幾分道理。
但冉青雲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她收好三清鈴,對玄隐叮囑道:“你最近哪兒都别亂跑,就乖乖待在我身邊明知道了嗎?”
這不僅是想保護玄隐,更是為了防止玄隐失控傷人。
玄隐乖巧地點點頭,卻覺得這番叮囑實在是多此一舉——
自從在霍家村後山遇到了冉青雲,他明明一直都是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