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萱看到那些燒傷的疤痕,用手指輕輕點了點,“這些還沒消下去嗎?給你的藥到底有沒有按時在用?”
“用了,估計是消不下去了。”
火焰晶果真與之不同,燙出的傷痕用再好的藥也無法除去。
藥上好了,扶萱也不再管他,走到宋昭身邊,柔聲,“你已經昏睡了半年,我們都以為你醒來是在白日,沒想到居然在一個黑夜裡醒來了,在院子裡沒看到人有些害怕吧?”
扶萱經常晚上去采草藥,因為這樣沒有人打擾她采藥。
半年?!
宋昭大腦“嗡”一下發懵,後面的内容什麼也沒聽進去,她詫異,“半年?姐姐你......你是說我昏了半年?”
扶萱不明所以,但還是再次點頭:“是的,半年。”
宋昭蒙圈,被火燒了一下她竟然昏睡了半年?!
“這麼久?!”
“那我的家人知道我在這裡嗎?”宋昭急忙問。
“知道的。你受傷後第二日我們就告知你的家人了,但因為你的情況特殊,山下的環境不宜你修養,所以就一直在這裡調養。”
“哦對了,你妹妹還過來看你幾次呢,每次來都會給你帶一枝花,今日她剛來過。”
宋昭立馬就想到桌子花瓶裡的那枝花,聽見她這麼說,稍稍安了心。
“姐姐我還想問你一個事......”
扶萱看着面前年紀不大的小姑娘用濕漉漉的眼睛看自己,心一下就軟了下來,扶萱爽快地說,“你問吧,隻要我知道。”
宋昭看她好說話,對她的印象愈發好了。
“你有沒有看到我袋子裡的靈草,花瓣是藍色的,根部是紅色的,長得比較特殊。”
末了補充道,“袋子是黃色的,就系在我的腰間。”
宋昭在腰間比劃了一下,擡眼卻看到扶萱表情不太對,連後面那位少年神色也很奇怪。
“這株草......有問題嗎?”她小聲發問。
沒等來扶萱的回答,穿戴整齊的少年懶洋洋先開口:“你醒了之後問天問地,怎麼不問問你是如何得救的啊?”
“肯定是你們——”話說到一半宋昭突然想到什麼,張大嘴巴,“不會就是那株靈草救的我吧?”
程寒青:“嗯哼。”
“那可是六十兩銀子啊,全用在我身上了?!”
宋昭内心很是崩潰,她想着要是還在,就轉手再買了出去,在深山辛苦勞作了三天不能白費啊。
可能這六十兩對他們來說算不上錢,但卻能很大程度改善她家裡的情況。
“六十兩?”扶萱不解。
“六十兩救下你的命太賺了好吧。”程寒青抱臂倚在門上“提醒”。
扶萱瞪他:“别胡說。”而後問宋昭,“你說的六十兩是什麼意思?”
“就是有人給了我一張圖讓我去山裡面找這株靈草,三日内找到給我六十兩,十日内是五十兩。我在山裡不眠不休找了三天終于在第三日的晚上找到了,剛準備回家,結果就聽到後面有人在喊什麼,一轉身——”
她在胸口處拍了一下,“就有個東西進我身體裡了。”
“你知道你找的這個是什麼嗎?”
宋昭看着扶萱,老老實實回答:“不知道。”
扶萱倒吸一口涼氣:“不知道你就敢自己一個人去山裡待了三天?萬一這草有毒呢?萬一遇到危險呢?”
“可是錢多呀!”
宋昭天真無邪說着,“我從小就跟父親在山裡走,花草樹木還有動物見多了,一般小型的都能應付得來,遇到大的就爬樹。”
那名少年“撲哧”一聲笑出來:“六十兩就能讓你賣命到這種地步啊?”
“六十兩也是錢啊......有錢幹嘛不賺......”
宋昭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滿他的語氣,好像在說隻要給她錢她就什麼都能幹一樣。
程寒青好心解釋。
“這株靈草名為‘蝶衣花’,百年一遇,一百年就長一株。偏生長在靈氣充沛的地方,地點不固定,其藥效十分神奇。相傳隻要你還有一口氣,吃下它就能安然無恙,市面極少有,且——”
他故意拖長音,瞧着她眼睛瞪得越來越大說出最殘忍的話,“價格昂貴,千兩黃金買不來一株。”
百年一遇、僅此一株、起死回生、價格昂貴......
“什麼?!”
“這麼貴?!”
這麼難得的東西,那人居然就給六十兩銀子讓她找?!!!
宋昭氣得頭腦發暈,臉憋得紅彤彤的,心跳加快,全身的血液在他落在最後一個字音凝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騙子!”
她咬牙切齒罵着:“當時看他吃得膀大腰圓就不該信他,小眼睛大嘴巴,往那一坐不知道的還以為誰家豬跑過來了呢,豬有豬的價值,他倒是天生賤制!”
她狠狠拍下眼前的桌子:“狗東西!”
在場的剩下兩人看呆了。
程寒青對她的破口大罵有些意外,他見過的女子當中沒有一個人像她這般發洩情緒。
受到欺負一般都是提劍開打。
如今看見她生氣怒罵的形象對她倒是産生了幾分興趣。
“這東西罕見,你不認識也正常,估計那個人就是知曉沒人認識才會放心派人尋找。價格不能太低,要不然顯示不出這株草的重要性。”
扶萱在一旁安慰着,事已至此,她也覺得這事荒謬的很,但是她才剛養好身子,可别氣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