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等下還有事嗎？”

那人搖搖頭。

趙學管眼睛裡快速閃過一絲喜悅，“方才有幾個弟子打架被我抓到了，如今正在後面接受懲罰，我這還有要事得離開，你若是無事便幫我看一會兒吧。”

打架？

少年明顯怔愣，這事有些新鮮，他倒想去看看，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好。”

他繞到山的背面，眼前出現一片樹林，本以為還有找一會兒打架的弟子，沒想到山後面，也就是他的左邊就站着一排人。

程寒青視線從他們臉上一一掃過，這裡站着七個人，三女四男，身上或多或少帶了些傷痕，整個人灰灰土土的，不難想象方才經曆了什麼。

男生裡面比較嚴重是是一位看起來清秀的男子，前胸後背都能看得到腳印，嘴角破皮流血，雙手指節處帶有血迹。

還有一位個矮的男子，他的右耳又紅又腫。

女生裡面最嚴重的是一位貌美的女子，身上髒兮兮，臉上受了傷，不過這種傷痕反倒給她平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風采。

視線再往左，程寒青心中詫異，這名女子同樣臉上有擦痕，頭發亂糟糟，雖低着頭，緊抿着的嘴角表現出了她不開心的情緒，似乎還帶些不甘。

好嘛，熟人啊。

不知不覺眼底浮上笑意。

宋昭看着綠色衣擺在眼前停頓一秒，又快速走開，走至前方停下，接着，一道熟悉的少年嗓音響起：

“今日為何打架啊？”

這聲音？

宋昭猛地擡眼，待看清來人，眼睛裡迸發出巨大驚喜，是他！

是程寒青！

他還好好的！

天哪，宋昭激動得身體下意識就要跳起來，幸好她還記得自己正在做懲罰，死死壓住了情緒。

她懸了幾天的心終于落下來了，程寒青還活着，她就不用反複回想那日的情形，無盡消耗她的情緒了。

宋昭臉上灰塵還未擦去，臉頰紅紅的，一雙圓溜溜的眼睛中流露出久違的喜悅感，活脫像是一隻機靈的小貓，在一群垂頭喪氣的少年少女中顯得格格不入。

程寒青眼裡藏着笑意，對上她的眼眸，随口一說，“你來說。”

衆人齊刷刷朝左邊看，宋昭眨眨眼。

——我？

程寒青雙手背後，側頭饒有興趣看着她。

——對，就是你。

察覺他不是開玩笑，宋昭剛準備開口，又想起他們這個破事，興奮的情緒低沉下來，真是難以啟齒啊。

她看看剩下的人，委婉地說：“......我們鬧了矛盾，沒忍住就......”

“什麼矛盾？”

程寒青不帶一絲感情地問她，他不笑起來，還有些嚴肅呢，宋昭莫名緊張，舔了舔嘴唇，小聲，“因為、因為摘果子......”

說到這，她已經無地自容了，把頭深深地埋了下去。

“就因為這個？”

他嘲弄不屑的語氣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紅了臉。

“嗯......”

他還以為是什麼天大的事情能讓他們打起來，結果就因為這點小事。

不過話又說回來，到底是什麼果子引得他們大打出手，甚至男女都參與進來。

“摘得什麼果子？”

這山上有些果子對修行者極為有利，但數量不多，不過，這附近沒有啊......

宋昭等人微微擡頭，目光聚集到上方，程寒青向上看去，原是一種在山上極其極其普通且普遍的黃果子，他反怒為笑。

“你們還真是沒出息，竟因為這些果子大打出手，怎麼，這是什麼很好的東西嗎？還是小孩子嗎，得不到就動手打人？”

句句在理，句句帶刺，說得衆人那是一個羞愧啊。

這也太刻薄了，宋昭内心哭泣。

程寒青看着一個個頭恨不得埋進地底下的一幫人，也是無奈歎氣，終于明白為何趙學管這麼生氣了。

接下來的時間内他沒有再開口，陪着宋昭他們等趙學管。

一個半時辰後，趙學管姗姗來遲。

“他們做的還好吧？”

程寒青點點頭，省略掉期間有幾個人頭上石子掉落，馬步不穩的小狀況。

“嗯。”

聞言，衆人都在心裡長舒一口氣。

趙學管轉身看過去，他們蹲了這麼久，身子受不住，一個個臉色如同蔫了的白菜，嘴唇煞白，衣襟也都被汗水浸濕，早就打完架後的不服氣那種氣勢了。

“好了，都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