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攻破這種高需求人的最佳方式,就是告訴他,你沒有利用價值了。
當楊春柳發下自己沒有用的時候,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心理防線即刻危如累卵。
他不甘後生都在此,必定會咬出一個人重新展示他的價值。
懷光本欲和妙坤長老一同回雲溪峰,可又想到今日假扮楊春柳的時候有東西落在了天鳴堂,他隻得先回去取了再來。
天鳴堂是弟子念書誦經的地方,上下九層。地下三層是修煉内場,中三層用來念書和大規模活動場所,上三層是學管住所。
連着旁邊小山頭就是符修練習的主要場所,另一邊塔樓就是煉制丹藥的慈安塔。
後面就是藏書閣,左邊是膳堂,右邊是藥庫,上方是銅鐘。
兩側是衆多弟子的住所,再往後就是比武台。
天鳴堂前方靠近門口位置還有幾座道觀,用來處理事務和接待百姓的場所。
門派弟子絕大多數能都接觸到的隻有這些,除了這些場所,其餘皆是修煉的空間,山下亦可。
所以才被楊春柳借助練功與外界傳遞消息。
懷光拿了東西剛從天鳴堂出來,遠遠看見程寒青朝着雲溪峰的方向走去。
“司钰。”
“嗯?你怎麼在這?”程寒青在這裡見到他很意外。
“今日上課把東西落下了,現在過來取。”懷光沒說是什麼,程寒青也沒過問。
“你不是要去師傅那?一起吧。”
程寒青自然同意,有懷光禦劍飛行,省力又省事。
兩人并肩向前走去,在拐角拐彎時差點和對面的女子碰上,程寒青他們很有默契地朝兩側散開。
“對不起對不起!”
女子慌忙道歉,擡起頭看見他們怔住。
是懷光......自己有多久沒見過他了......
得有半個月了吧。
懷光垂下長睫,隐去眼底的厭煩,繃緊下颚線,視線眺望遠方。
朝思慕想的人就在眼前,壓在心底的愛慕和想念此刻如火山爆發一般噴湧而出,柳玉芝再難掩蓋她的激動。
“你沒事吧?懷光——”她有意停頓,直到程寒青投來飽含深意眼神,才婉轉說出後面的稱呼,“師兄。”
懷光冷淡點頭,目光從未放到她身上一秒。
見他不理自己,柳玉芝有些難過,但她還記得這裡還有一人,自然問好。
“司钰師兄。”
“我剛才跑得太快了,非常不好意思,沒撞到你們吧?”
“哪裡。”
他也不怎麼喜歡柳玉芝,敷衍兩句。
懷光轉身就要走,柳玉芝哪能讓他們這麼快就離開,試探道,“司钰師兄,你身上的傷好點了嗎?我這裡還有些上好的藥,你若不嫌棄可以拿過去用。”
“好多了,多謝你的好意。”
程寒青心底浮上幾分煩躁,他最不喜歡就是柳玉芝這種強勢的親近感,明明不熟,卻還要硬加進他們的生活。
“師兄在外面行動可要小心些,萬一受傷了你師弟不知道要多心疼呢。”她捂嘴低笑,眼神假裝不經意瞥向懷光,觀察他的反應。
程寒青尴尬地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幹笑兩聲就想離開。
“你們是要去找妙坤長老嗎?”
又來了,自以為是的熟稔好比吃美味的糕點發現裡面夾着一隻蒼蠅一樣讓人不舒服。
在半年前,他們連柳玉芝是誰都不知道,更别說站在一起說話了。
如今她可是天九門談論最火熱的神秘弟子,據說她有一次練功走火入魔,非但沒出事反而還獲得了一種神奇的能力,她能夠預知未來。
起初都沒人信,直到近半年發生的事和她說的一一對應上後,大家才逐漸重視起來柳玉芝的能力。
她不再是普普通通成天泡在藥房裡的弟子了,而是各位長老器重之人,整個生活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僅有了自己單獨的房間,還能以身為則帶教下面的弟子。
對她而言最主要的,是離懷光又近了一步,他們終于能夠站在一起說話。
程寒青不正面回答:“有事嗎?”
“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啦,婉音長老方才也傳話叫我過去,想必是有什麼任務派我去做吧。”
柳玉芝故意提到自己也要見長老,試圖将自己和兩位親傳弟子放在同一位置,凸顯她的重要性。
畢竟,她是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柳玉芝低頭抿嘴笑了笑。
“既然妙坤長老找,我就不耽誤你們了,快些去吧,我也要走了,可能後面還會再見面。”
她溫柔告别,轉身時餘光掃過懷光面無表情的臉,壓下翻滾傷心的情緒,在程寒青假笑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