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嗎,他們進屋後沒幾秒,就聽見宋昭咆哮:
“程寒青!!!!!!”
其中還有瀛黑歎惋的聲音:
“你看,這傷口多吓人啊。”
本來他是來給瀛黑送增強修行的藥丸的,這下好了,壓根不敢進去。
冷風中的程寒青無措地撓了撓額頭。
他真覺得這傷口不大啊......
銅鏡裡的宋昭眼圈紅紅,額頭有約她食指這麼寬的傷口,血液幹在頭上,看起來情況很不好。
他不是說自己傷口不大嗎?
這傷口大的都能養雞了還說不大。
本來長得就一般般,這下真的破相變醜八怪了。
淚珠在眼圈裡打轉,越積越多,似乎下一秒就能掉下來。
洞口立着一道人影,宋昭懷着怒氣瞪着來人不說話。
即便不說,程寒青也能明白她想說什麼。
他讪讪摸了摸鼻子,視線閃躲:“我會幫你拿藥治好的,不會留疤的。”
宋昭還是那樣看着他。
程寒青被看着心慌,立馬舉手投降:“是我忘記提醒你了是我的不對,你放心好了,這絕對不會留疤的,我拿我這一身修為發誓。”
“或者,”他慢慢走近山洞,“你想讓我怎麼做都可以。”
“什麼可以啊?”
瀛黑方才去裡屋拿藥去了,隻聽見最後那一句。
見他來,程寒青把話憋回嗓子裡。
“沒什麼。”
而後視線落到到他手裡的東西,立馬轉移話題。
“你這拿的什麼東西?”
瀛黑得意洋洋地介紹:“這是我苦心鑽研的‘凝膚霜’,塗抹在任何傷口都能很快愈合的神藥!”
他眼睛迸發亮光:“很快愈合?!當真?”
被質疑的瀛黑不開心看他一眼,額上的小蛇似乎也很幽怨。
“你忘了我是怎麼醫治你的嗎?還敢懷疑我?”
“哪能啊?”他打哈哈說着,“趕緊給她用上。”
“哎呀哎呀知道啦。”
瀛黑小心翼翼地給她處理傷口,厚厚地塗上一層凝膚霜,然後用幹淨的白布包着。
“好啦,今夜不要碰水,包你明日起來就會恢複如初。”
宋昭還沒接話,程寒青再一次激動地應答:“真的嗎?”
瀛黑直起身來無語地望着他,眼神似乎在說他過于興奮了。
“真的呀!”
程寒青還是很相信瀛黑的醫術的,畢竟他的命就是瀛黑救回來的。
“哎,聽到沒,這傷口你明日就能好。”
他趁着瀛黑放回藥的功夫高興地對坐在椅子上的宋昭說。
話語間,裡屋突然傳來碗蓋破碎的聲音,緊接着就是瀛黑罵罵咧咧的聲音。
然後又響起他的聲音:
“喂,程寒青,幫我把外面的被褥收一下,天快黑了,小心沾濕了。”
他正處理重大事情呢,怎麼可能抽身出去給他收被子。
“你等下出來自己收。”
半開着的木窗出現瀛黑的臉,他沖外面嚷嚷:“你快去幫我收一下,我這忙着呢!”
“我被子濕了今晚就去找你睡覺!”
濕了就濕了,他也不可能真的跑去天九門。
程寒青不予理會,但轉念一想,等會這人少不了要鬧騰自己。
見宋昭還在銅鏡面前觀察自己的額頭,他歎口氣,站在洞口随便劃拉兩下,木架上和大樹上的被褥就一條條飛回洞内,平整的擺放的床上。
這死蛇怎麼用這麼多條被子。
放好被子,程寒青就看見宋昭轉過身來,表情認真:
“我想讓你教我練功。”
若不是為了此事,她也不會非要跟着程寒青下山。
其實宋昭心裡也很虛,頭上受傷是小事,天九門還能沒有療傷除疤的藥嗎?
肯定有的。
她傷心是真,但并非真的傷心到哭出來,也就是利用這個傷疤“脅迫”程寒青教她練功罷了。
看着他這麼緊張,宋昭心裡倒覺得不好意思了。
程寒青其實不太想帶其他人一起修習,打擾他平靜的生活,可偏偏是因為自己受傷的宋昭。
哭得這麼厲害,都是因為他啊。
“我練功要求很高的,你可能承受不住。”
宋昭并不擔心。
“起初我可能會跟不上,等我适應了就沒問題了。”
他繼續抛出難題:“時間很難湊到一起,一月我隻上兩次早課。”
宋昭穩穩接住:“我可以早起一個時辰,也可以晚睡一個時辰。”
“練功期間哭了不要怪我哦。”
“放心吧,絕對不可能會哭。”
都說到這份上了,哪裡還有不同意的理由。
“早上我會在青山峰,晚上我會在靈幽谷,不過早上的時間或許有些沖突,你還是下了課再來吧。”
這是同意啦?!
宋昭喜出望外:“嗯嗯!”
她猛地點頭,生怕他會反悔。
心頭大事已解決,宋昭輕松好多。
見宋昭如此高興,他心裡倒沒有那麼抗拒,本以為會很不适,現在感覺......也還行。
瀛黑從藥室裡出來,明顯察覺兩人的氣氛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