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頭,緊緊握住扶手的手上捏出了青筋,幾滴熱淚在他顫抖的呼吸下滾落,卻絲毫沒有撼動莫歸一充滿恨意的心。他深吸口氣,擡起充盈着複雜情緒的通紅的眼眸,哀求道:“收回好嗎?收回你那想要置我于死地的想法,我們還能在一起。”
“不可能!”莫歸一哭着吼道:“塵沙已經死了!我要殺了你!”她掙紮着,如同一隻失控的野獸,“喬忌!你殺了塵沙,我不可能原諒你!不可能跟你在一起!我要殺了你!”
喬忌的神色越來越痛苦,痛苦到極緻後,突然全部消失不見,恢複成了莫歸一剛清醒時,見到的那個“死人”。
“那就沒辦法了,”他站起身,緩步走向莫歸一,手一揮便以血源之力制止了莫歸一的掙紮,将她整個人掀翻在石床上。
喬忌欺身壓下,緊緊捏住了莫歸一的腿,“你依然是我的樂趣,唯一的樂趣......”
此後的日子,莫歸一仿佛墜入了地獄。
她憎恨喬忌,每日被痛苦和仇恨折磨,卻在發==情之日,又會迫不及待地投入喬忌的懷抱,所以,她更恨自己。
她一開始滿心滿懷的憤怒,在發現自己完全無法殺死喬忌後,慢慢被消磨殆盡,最後隻剩下了自責和絕望。
她越來越消極,眼裡的光也完全消失,整個人就像是喬忌發洩欲望的工具。
她以為這樣的自己會讓喬忌玩膩,等到他膩的那一天,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殺了自己,完成這一場獻祭。
可是,等了一年多,她都沒等到。
“喬忌,你到底想要什麼?”莫歸一的聲音虛弱無比,“殺了我吧,如今的我,還有什麼樂趣在?”
喬忌抿着唇不說話,手掌按在了莫歸一骨瘦如柴的腰腹上。
“喬忌,我告訴你我為什麼那麼堅定地想要殺你,因為我活了八輩子,每次都會因丈夫而慘死,所以我這次想抗争,我想在你弄死我之前,先殺了你,”莫歸一呆呆地看着晃動着的天花闆,自顧自地說着:“可是又失敗了啊,又失敗了......”
喬忌依然沒有回答,臉頰上的汗水灑在了莫歸一越來越蒼白的皮膚上。
“喬忌,我活得越來越小心翼翼,我經常會對未來産生莫名其妙的恐懼。你這輩子,可有什麼害怕的東西?”
莫歸一沒得到任何回答,待天花闆的晃動停止後,房間内已經隻剩下她一個人。
許久之後,她緩慢起身,看了看手腕上的鐵鍊,再順着鐵鍊看向固定在高高的牆上的另一端。她垂下頭,無神的眼睛看向前方,然後擡起手上的鐵鍊緊緊地勒住了自己的脖子,踮起了腳,将鐵鍊扯到了極端,從半米高的石床上走下,挂在了漆黑冰冷的牆壁上......
莫歸一閉上了眼睛。
“喬忌,你到底想要什麼?”
時隔二十多年,歸心蓮裡,莫歸一再次問出了這句話。
“要什麼?當然是你。”說話之時,他那隻帶電的手握住了莫歸一的腳踝,扯了開來。
他渴望的景色,盡收眼底。
他探出了手,觸到了汁液飛濺的柔軟,他溢出了一絲電量,讓那含苞欲放的紅蓮,顫抖不停。
“喬忌,你有沒有害怕過什麼?”莫歸一咬着唇,仰着頭,收緊了身子,難忍地問道。
“從來沒有。”喬忌臉上的笑容貪婪又瘋狂。
“呵,”莫歸一虛弱冷笑,摸到了身後一把用來行刑的鋒利尖刀,“我想明白了,我知道你害怕什麼。”她盯着喬忌臉上閃過的詫異,揮起尖刀刺向自己的心髒。
“喬忌,你害怕失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