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了,下午喝點粥緩緩就好了,你趕緊喝藥吧,水快涼了。”童澤的腰被摟得死緊,動彈不了。
“别說的那麼輕描淡寫,你出去買藥的時候就疼了吧?給我擦身上的時候也疼了吧?給我刷牙的時候還疼對吧?怎麼不說出來?我撒嬌你就依着我,為了照顧我不顧自己的身體,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多讓人心裡過意不去,多讓人心疼?”謝逸聲音帶着點哭腔,由于生病情緒也比較激動,用側臉蹭着童澤的腹部,吐露出肉麻的話,“小童澤,你怎麼對我這麼好?從來沒有人這樣過,從來沒有。”
“你這一堆問題,讓我回答哪個?這真沒什麼的啊,疼是疼,可還是在能忍受的範圍内,我說出來也沒必要,畢竟你的情況比我更着急。至于為什麼對你好,我沒想過,可能是看你可憐吧,好朋友在我家裡發燒了,我能坐視不管?那也太沒道德了,而且那天你也給我揉腰還接送我上學了不是麼。”童澤也學着謝逸的樣子摸了摸他的後腦勺說。
“靠,又是看我可憐,還跟我開玩笑,你的關心可藏不住。”謝逸笑了,松開童澤的腰,右手掌覆在他胃部按揉了幾圈,問道:“現在還疼嗎?”
“好點了,喝藥壓下去了。”童澤從他懷裡掙開,把謝逸放在床上的胃藥又扔回了抽屜,端起水杯出去換了杯溫水進來了,“把藥喝了,我可不想再換水了。”
謝逸這回乖乖把藥喝了,看着童澤地上忙來忙去,除了愧疚,還有說不出的安心和滿足,生個病也挺爽,能享受到童澤無微不至的照顧。
“你還愣着幹嘛?”童澤見謝逸喝了藥還坐着不動,過去推了推他肩膀調侃道:“你怎麼發個燒智商都變低了?喝完藥睡一覺,出出汗就好了,光坐着能好了?”
對上謝逸意味不明的目光,童澤雙手叉腰,歪頭道:“怎麼,又要跟我撒嬌,讓我幫你脫鞋,扶着躺下,再給你蓋上被子?”
“如果我說我确實是這麼想的呢?”謝逸笑着看他。
“靠,那你就隻能想想了,不慣你這臭毛病,嘗到了撒嬌的好處,還沒完沒了了。”童澤又學謝逸的樣子靠坐在書桌邊雙臂抱胸看着他,一副你想撒嬌我偏不讓你得逞的表情。
“好吧,看來我隻能自力更生了。”謝逸撇了撇嘴,脫掉鞋躺下了,卻故意不蓋被子,就那麼晾着。
童澤蹙眉瞅着他那個嘚瑟的樣子,簡直哭笑不得。
靠,服了這貨了。
這是在試探自己關不關心他麼?
哪怕躺下後感覺冷也要忍着?哪怕高燒不退也要這麼作天作地?
大服特服。
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也隻有謝逸了。
童澤就那麼盯了他三分鐘,謝逸也沒動手拉被子,還擡起頭看了他一眼,還跟他笑。
童澤已經不知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了,無奈,無語,又好笑,居然還覺得他挺可愛。
謝逸可愛,雷死人不償命的可愛。
又等他晾了一分鐘,童澤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忍着胃痛給謝逸買藥擦身做飯刷牙的,最後就因為晾這麼一會兒再前功盡棄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他起身走到床前,特意躲開謝逸得意的眼神,往下拽了拽謝逸被卷起的體恤,又把薄被子拉上去不漏一絲縫隙地蓋住了謝逸的身體,隻露出了腦袋。
這貨,剛才一臉心疼他的樣子,難不成都是裝的?怎麼前後變化這麼快,這會兒又故意享受他的照顧。
真是怪胎,童澤不止一次這麼覺得。
算了,懶得跟病号計較那麼多。
“兩點半了,閉眼睡覺。”童澤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遵命。”謝逸嘻笑了一聲。
童澤見他閉上了眼睛,又到書桌前坐下了。
照顧病号确實不輕松,折騰了一中午,現在終于消停了。
對了,得聯系林航。
他打開微信找到林航的聊天界面發送了一條消息過去:林航,我上午給你媽媽打電話了,她說讓我直接跟你聯系确定假期補課時間,你未來哪天有空,我給你安排補課。
過了幾秒鐘,對方發來一條信息。
—我未來每天都有空,童老師你随便安排。
—你假期沒有其他要做的事?
—沒有,就算有也得放到補課之後不是麼?
—你不是還要補化學和英語嗎?教這兩科的老師沒給你安排補課時間?
—前兩天找了一個,被我趕走了。
—暈。
—童老師,别暈,要不這兩科也由你來給我補吧。
看到這條消息時,童澤怔了一下。
小安那個家教兼職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要黃,類似這樣的家長他見過不少,中途搪塞幾次,到最後都會不了了之。
林航這麼一說不禁讓童澤上心起來,如果真的能再教上他這兩科,那收入會更高一些,但相應的,他自己的學習時間就要減少,本來教小安和林航的數學物理每周就要六個小時,已經是他能承受的最大限度了,這下如果教林航全部這四科,要八個小時,啧,有點多了,隻能少教一科,或者有的科目兩周上一次了。
可林航會有這種想法,于女士不一定會這麼想,最終還是得跟陳經理和于女士雙方溝通才行的。
—我先考慮下吧,我的學習時間也挺緊的,而且你最好先跟你媽媽商量一下。
—不用商量,隻要是我能接受的老師,我媽肯定同意。
—這樣吧,先安排數學物理的假期補課時間,我現在沒法一下子安排那麼多天的課,畢竟這得根據你的具體情況分配時間。
—那怎麼辦呢?童老師。
—先定第一次課吧,你明天上午有時間嗎?
—要睡懶覺。
—服了。
—别服。
—明天下午呢?
—可以。
—那行,我明天下午給你補數學物理各兩個小時,從兩點上到六點,數學補初一的,物理補初二的,記得提前預習一下。
—嗯,我很聽話的。
童澤沒再回信息,直接摁滅了手機屏幕。
林航會聽話?太陽要打西邊出來了。
他會聽話,隻能是在他對這件事感興趣的前提下。
謝逸這一覺睡到了下午快五點,嘴裡一個勁兒念叨着口渴口渴,童澤立馬放下筆,跑出去倒了杯水進屋喂給他喝了。
放下水杯,童澤摸了摸謝逸的腦門,已經不那麼燙了,身上悟出了一身汗。
這麼黏糊糊的肯定不舒服吧。
還是再擦擦吧,但不用濕毛巾擦了,不然皮膚表面的水分蒸發的時候,會感覺很冷的。
童澤拿了條幹毛巾,輕輕擦拭着謝逸身上出汗比較多的地方。
謝逸微微轉醒,問:“小童澤,幾點了?”
“快五點了。”童澤放下了毛巾。
謝逸撐着胳膊坐了起來,身上還有些酸痛,不過相比于中午那會兒好多了,宿醉後又着涼發燒的感覺真不好受。
“诶,我手機呢?”謝逸左右翻找着。
“哦,中午那會兒你媽媽來電話了,總不停地打進來,你睡覺,我就直接放客廳了。”童澤從抽屜裡拿出體溫計遞給謝逸,“量一□□溫,我去給你拿手機。”
謝逸一聽他媽給他打過不少電話,撸了把頭發,一臉的煩躁,他接過了體溫計,卻不往腋下去放,仰臉看着童澤,眼神無辜:“小童澤,手機不着急,但我現在手上沒勁兒。”
童澤一聽這話,二話沒說直接單膝跪床上把謝逸推倒了,一副我看你還怎麼裝的表情盯着他的眼睛,輕扯嘴角:“你确定你手上一點勁兒都沒有?”
謝逸還是第一次見童澤臉上出現這樣腹黑的表情,一時愣住了,連反應都忘了。
童澤輕擡下巴,眼神隐含一絲淩厲:“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那好,你别動,兩手放在兩側,千萬别動。”他兩手壓着謝逸的胳膊,淺淺壞笑了一下,緊接着不給謝逸任何反應時間地伸向他腰側開始撓他癢癢,“讓你再跟我裝,還裝個沒完了?”
“噗......诶,我的腰,靠......哈哈哈......”謝逸瞬間撲棱起來,兩根胳膊也立馬推拒着童澤的手,奈何生病渾身沒勁隻能被童澤控制着,如果不生病估計能直接跳起來再把童澤壓床上咯吱個沒完。
“說好的胳膊沒勁兒呢,既然你生病了,我就趁這回報報以前你總咯吱我的仇,這可是你自己作出來的。”童澤一邊笑一邊繼續咯吱他。
“别别,小童澤,不敢了不敢了,哥再也不敢了。”謝逸被撓得實在受不了,隻得求饒。
“那你得保證,病好了不能報複我。”童澤又壓住謝逸的胳膊,湊近了些注視着謝逸的眼睛,威脅道。
“好,我保證我發誓。”謝逸被撓累了,任由童澤壓着手腕。
兩人的對視中,仿佛有火花擦出,謝逸莞爾一笑,擡頭湊近童澤耳邊暧昧道:“小童澤,别從這個角度看我,也别用這種眼神看我,不然,我會被吸進去的。”
童澤還沉浸在報複成功的得意裡,聽謝逸這麼一說,頓時像從沉睡中驚醒了一般,眼底劃過狼狽的不自然,他立馬和謝逸錯開眼神,直起上半身下床出去了,臨走前還不忘提醒謝逸量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