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澤情緒上頭,眼淚嘩啦啦地流,倒是意外地打破了朝堂上的寂靜,劍拔弩張的氣氛有了幾分松懈。
皇上終于開口:“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朕雖然為一國之君也得顧忌民意,這件事得暫緩,先退朝,容後再議,老五先去看看你你皇祖母和母後吧,她們很擔心你。”
衛雲修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也不惱,恭恭敬敬行了禮就回了自己宮裡,順帶薅走了陶安澤。
陶安澤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吉祥物的存在,出場有多炫酷,存在感就有多弱,最後就起了個結束争執的作用。
他蹲在碧濤苑的正殿門口問:“求殿下解惑,我實在是不明白了,放過我的腦子吧。”
衛雲修回答:“其實我也沒有什麼目标,我隻是覺得水原本就很渾了,想着再攪一攪,不過你放心,我有皇祖父的遺旨,肯定能保住你的性命和你九族的性命。”
陶安澤皺了一下眉頭,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背了原文一字不漏,他不記得衛雲修手裡有什麼遺旨,或者說其實有,隻是沒有拿出來,他最後被逼到衆叛親離的地步,也沒有拿出遺旨保命,可見有多失望。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覺得衛雲修不需要安慰,他以前看原文的時候覺得衛雲修就是個純純的戀愛腦,穿過來之後隻覺得那個人不着調,特别離譜那種,出宮遊曆的這些日子,有了不少改觀,但是依舊不耽誤不着調。
不管是看文的時候,還是身在其中的時候,陶安澤都感覺衛雲修的身上有一種韌性,哪怕是戀愛腦都和别人特别不一樣,這也是别的讀者站主角,而他站反派的原因,太讓人心疼了。
“好吧,别的我不問,殿下身上的傷……”
衛雲修顧左右而言他:“我還是喜歡在外面的時候你啊我啊的說話,不喜歡你叫殿下。”
陶安澤沒給他轉移話題的機會:“好吧,那告訴我,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衛雲修回答:“溫平給我的藥,服下後用鞭子在身上抽打就可以出現傷痕,通過手上的巧勁,新傷、舊傷、輕一點的、重一點的,都可以做出來,十八般武器的痕迹也都可以做出來。”
回到府上的時候,陶安澤想找父親核對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結果半路上被母親截胡,被母親抱着好一頓哭,哭完把他好一頓數落,數落完了接着哭,這眼淚就跟那壺口瀑布黃河水似的嘩啦啦的流。
陶安澤與開始還能陪着哭,到後來他實在陪不住了,眼睛幹幹的,什麼都流不出來,拼命給他老爹打眼色求助。
陶大人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兒子不在家的這些日子,不知道夫人流了多少眼淚,該他好好受着。
好不容易等到陶夫人哭累了,父子倆好說歹說把她安撫住了,讓丫鬟服侍着睡下,他們也終于有了說話的機會。
陶安澤詢問這些日子衛雲修給陶大人傳的消息,陶大人很驚訝,他能想到五殿下不會把事情事無巨細的都告訴兒子,但是沒想到自家兒子是一點都不知道。
陶大人有些好奇:“你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那這一路上你都做什麼了?”
陶安澤回憶了一下:“就……品嘗各地特産美食,遊覽不同的景色感受風土人情,還有、哎呀,反正就是那些啦。”
陶大人簡單的總結了一下,就是吃喝玩樂呗,所以這一趟出去就是五殿下負責負重前行,自家兒子負責吃喝玩樂,怎麼感覺有點倒置了呢?
他的臉色非常複雜,有點像想笑,但是好像又笑不出來,最後擰巴出一個非常别扭的表情。
陶安澤不解:“父親這是怎麼了?”
“為父就是覺得。”陶大人摸摸兒子的頭:“你就這樣傻下去也挺好的,比你大哥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