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烨華向後靠在椅子上眼眸淡然道,“不用了,驗屍去。”
喬漠見他不在逼問自己,心底松了口氣,差點就暴露了!一定是自己最近太反常與這個世界的喬漠不太像。比較這個世界的喬漠還是個廢柴仵作,自己一來就上崗還是三大命案實在讓人懷疑。
喬漠看着天上的一輪明月,實在有些想回去了,雖然他在那一個世界沒有親人,但他還有最好的朋友讓他牽挂,家中還有隻金毛在家裡等着他。
“你在想什麼?”江烨華看他神色悲傷便問道。
喬漠聞言一愣,這冰塊居然會主動問自己,真是難得,但他不會告訴對方自己的身世,他不放心。
“想家了呗還能想什麼。”喬漠苦笑道。
“吱呀”門被他輕推開,兩人擡步進去,他又聽聞身後的人說,“等案件查清,我便讓你回家。”
喬漠颔首不語,這人今夜是怎麼了?話居然多了起來。回不回家另說,先讓他把回家的條件達到!
他戴上手套剛拿起刀要剖屍就想起來這礙事的頭發!眨着美眸看向一旁的江烨華語調帶着撒嬌的意味,“少卿大人,幫我紮一下頭發,忘了提前紮。”
江烨華面無表情,淡淡的“嗯”了聲,沒在靠着木床走到他身後,将柔順烏黑的發絲收進掌中,神色還是同往日一樣面無表情,但多了份專注。
青絲被紮起露出纖細白皙的脖頸,喬漠感覺清爽多了,就是身後的人怎麼不動?他催促道,“少卿,好了嗎?”
江烨華回過神來“嗯”了聲,又靠在木床邊看着他驗屍,他很難相信一個人會在短時間内從一無是處的廢柴變成如今這樣。
性格和做事風格與他知道的那個喬漠相差太大,既然不願告訴,眼前的人又是真的,那便且信着。
喬漠不知道他心裡的這些小九九,否則刀都要握不住了。先給婁七驗了下與那日無異,隻是腘窩處出現青紫,應當是被迫下跪,一番掙紮才造成的。
他将斷指細細端詳道,“這切割面太過平整,應當是砍骨刀或者是很鋒利的利器。”
他趴到死者斷了五指的手,觀察着每個橫截面蹙眉道,“若是要每一根都如此平整,定是經常做這些活,掌握正确的姿勢和重心,力度也很重要!”
“屠夫?”江烨華沉思道。
喬漠颔首淡淡“嗯”了聲,将斷指放下便走向第二具屍體,慕容響眼眸圓睜,眼神驚恐交織着絕望。
他看了慕容響的腘窩也是青紫,脖頸上還有勒痕,與上一個不同是手指頭沒斷,嘴給縫上了。
“這縫的技術有點倉促啊。”喬漠盯着面目猙獰的臉說道,又“啧”了聲,“不過如此倉促還縫的又緊又密,此人手法可以。”
喬漠已經點評上兇手的作案手法了,他覺得兇手還是挺有藝術的,時間都來不及也要把嘴縫的美美的,完美主義啊!
“為什麼就他被縫嘴,其他人都是斷指?”喬漠問道。
江烨華淡淡道,“因為他向皇上說的案件,其餘人可沒說。”
原來如此,喬漠點點頭又細細檢查一遍怕有遺落。說了就縫嘴沒說但是簽字畫押就斷手。還真是對症殺人,頭一次見這麼規矩的殺人犯。
他将目光放在了慕容響的十指上,擡起了細細琢磨,指甲長的他以為慕容響馬上要成僵屍了,蹙眉道,“慕容少卿不剪指甲嗎?”
江烨華聞言唇角微揚,“嗯,不剪。”
“那咋沒有髒東西還挺白,異常的白。”喬漠說道,他将手背翻過來看指甲縫,他倒要看看慕容響這什麼癖好!
不看不知,一看真是讓他震驚,白色的細小粉末紮堆這能不白嗎?這是挖了面粉嗎?他将慕容響的手放下,又将一個細小的鐵湯匙将白粉挖出來倒進綠色的瓷碗中。
“這什麼粉?你認得嗎?”喬漠遞到他面前。
江烨華就遠遠看那一眼,他對這些一律不懂,“不知道,問紀丞。”
喬漠颔首将瓷碗放在一旁,等一會給人拿過去問問。慕容響已經沒什麼好驗的,他走到今日送來焦黑的死者面前。
看了一會這表面黢黑他什麼都看不清啊,有痕迹也都沒了,十指的切割面和婁七一樣。
他将刀拿起,表面他看不出來,裡面他還不知道嗎?他将喉結腫大的地方劃開,映入眼簾的被撐大的食管。
喬漠眼眸一轉,打算報複一下江烨華,叫他吓自己,“少卿要過來看看是什麼好東西嗎?”
江烨華神情冷淡的走上前定眼一看,面前毫無變化,喬漠疑惑的看向他,這人怎麼沒反應,嘔一下也是正常反應啊。
想不到江烨華冷聲質疑道,“看我做什麼?後面的步驟不會剖了?隻學了皮毛?”
喬漠聞言一噎,修長的手指還沾了血,看着卻妖豔極了,他指着江烨華剛剛那位置,微笑道,“滾。”
江烨華就站在這沒滾過去,喬漠懶的管他,愛看就讓他看個夠!他将利刃懷過食管,綠色的葉子先暴露出來,伸手便将東西掏出來,帶着粘液和血水。
“這誰塞的?他自己還是兇手?”喬漠一層一層剝開葉子好奇道。
“你是仵作還是我是仵作?”江烨華說道。
喬漠被他堵的一陣嗆咳,紙條看也沒看将放在一旁晾一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