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四抓住對方的手指,趴在他肩上閉着眼,含糊道,“乖,别鬧,我趴會。”
紀丞的脖頸瞬間紅了,溫熱的呼吸掃過他的脖頸讓他心也跟着顫了一下,低沉含糊的聲音在耳畔萦繞,他覺得自己要瘋了。
周九在一旁觀察屍體,沒注意到兩人,看着對方的臉又覺得有些熟悉,但嘴被縫上,眼眶隻剩血洞又讓他感到難以辨認。
巷子内回蕩着急促有力的馬蹄聲,喬漠立即翻身下馬,手上還提着兩個烏龜燈籠,和這裡的氣氛格格不入,不知道還以為是孩童走錯片場了。
“小漠,燈籠挺别緻啊。”紀丞笑道。
喬漠唇角上揚,被誇了喜悅道,“少卿給我買的!我也覺得很好看!”
費四趴在紀丞身後笑了一聲,紀丞忍住上揚的嘴角點頭,為什麼不說話呢?因為他怕笑太大聲了。
周九上前将罩服和手套遞給喬漠說道,“地上的人看着很熟悉。”
“好。”喬漠穿好罩服,扯緊手套就準備過去看看。
江烨華帶着紀丞和費四去找線索,喬漠蹲在屍體面前,稱奇道,“這縫的和蔔介簡直一模一樣。”
屍體本就瘦的臉頰都凹了下去,兇手還是嘴角劃開用針線縫上一個笑臉。或許是因為今天過節,所以讓人死也要開心的死掉?
喬漠看着屍體的嘴被縫上,眼眶空洞,甚至眼珠都擺在旁邊。
在看向其他地方,此人的雙腿皆被砍斷,喬漠撿起來看着血肉模糊的雙腿,“切割面很平整,尤其是縫嘴的手法和尹文柏是一緻的。”
“你不覺得此人眼熟嗎?”周九記下喬漠說的話,又将自己的問題抛出。
喬漠聞言一愣,視線落在死者的臉上端詳,他看着輪廓确實眼熟。
“你别說還真的有點。”喬漠皺眉又看向一旁的眼珠對上視線,眼眸一亮,“是那個皮包骨!”
周九立即上前,站在他旁邊看了眼皮包骨的臉和眼珠确實像,對方的體型也像,在加上死因更加證實了對方的身份。
“還真是,他應當是帶路又加上看了不該看的,這才會雙腿被砍,雙眼被挖。”周九說道。
喬漠颔首,如今他們已經能夠明确因作案手法,而聯想到是誰動的手。
“正是如此。”喬漠拿出銀針想要試一下是否下毒了。
他将銀針紮入唇部周圍,若沒有曼陀羅,那便是活生生的縫上。銀針紮入沒多久便發黑了。他又看向斷掉的雙條腿,換了一根銀針紮入。
同上一個一樣發黑,喬漠解釋道,“尹文柏也知今日是中秋,死前還要給人塗點曼陀羅讓他死的輕松些。”
竟然知道是中秋還殺人,皮包骨一定非殺不可嗎?就因為對方知道住處,就要殺人滅口嗎?
“就是尹文柏做的,死都死人門口,曼陀羅毒等少卿回來讨論。”喬漠說道。
他拿出剪刀和鑷子将人嘴上的針線都拆開,準備給人縫好,變回以前的模樣。
今日還是中秋,本該是團圓的卻被尹文柏殺害,還是花式縫法,這讓人如何瞑目?
“你先去找少卿吧,這裡我縫好就過去。”喬漠對周九說道。他想要給對方縫好,美化一下至少看着不那麼滲人。
若要精細他的時間要長一些,他也不好意思一直讓周九在旁邊等自己。
“好,有事喊我們。”周九說完便走進屋内。
喬漠颔首,這周圍這麼多大理寺守衛,他可沒什麼好害怕的,自己就縫一下屍體能有什麼事?他一個人就可以完成。
“雖然你生前狡猾向我們索要銀兩,可你還是一個守信用的人。”喬漠看着對方說道,“我會給你最後的體面。”
說罷他便用鑷子夾着針紮入,穿過皮膚将針頭拉出來,雖然這裡條件有限,鑷子也沒有血管鉗好用,但手依舊很穩沒有抖。
纖細修長的手指在縫這些時,動作快速幹淨利落,像是手指在跳一場舞。
“終于縫好一邊了。”喬漠額頭已滲出汗液,擡手想要用上臂的幹淨衣服擦一下汗,哪知道前面的侍衛已經通通倒下。
他眼眸一顫暗道不好,立即喊道,“少……”
“喊啊,喊出來你就變啞巴了。”
喬漠被迫擡起頭,脖頸能感受到冰冷的寒意抵着,那是匕首架在自己的要害上。
“你是尹文柏?”喬漠眼眸冰冷毫無懼意,甚至還要猜測對方是誰。
他看不見對方的臉,但能清楚的聽見對方在笑,笑的陰冷帶着寒意。
“你是喬尚書之子,喬漠吧?”尹文柏嗤笑道,五指扣住對方的脖子向上擡,匕首就抵在最脆弱的地方,“知道太多下場就會和他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