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好再次蹲下,自己穿的鞋子沒有鞋帶不太行,仔細看看闵瑜的雖然影響不大但鞋帶又細,支撐力不強,思來想去,她目光對準了闵瑜的腰,指了指。
闵瑜:?
謝水流冒着被闵瑜把頭擰下來的風險,維持着半蹲的姿勢,把自己貼在闵瑜的腰上。
闵瑜一定是罵了什麼,但謝水流一個字也聽不見。她湊近了,用手機一晃,開始解闵瑜的褲腰帶。
一巴掌就扇過來了,照着頭頂就是一記,謝水流已經拆開卡扣,把腰帶抽了出來,闵瑜正大翻白眼,卻不罵人了,氣鼓鼓地咬緊牙關看她把腰帶的卡扣松了又松。謝水流自己編的腰帶,因為當初編腰帶的時候材料沒估計好,明知闵瑜腰不粗,愣是編得能繞闵瑜四五圈,也就是闵瑜沒嫌棄,開開心心地天天纏着,這會兒居然派上了用場。
穿過凳子繞了幾圈,把凳子固定在闵瑜屁股上,因為栓得緊,褲子也沒被扯掉。
謝水流鼓勵:“闵瑜,站起來試試看能不能活動。”
其實這會兒她自己說話,感覺音調有點變形了,聽自己說話的時候聲音非常奇怪,也不知道闵瑜能不能理解,理解不理解倒是無所謂,李姐已經很急了,消息發來催促:“你們人呢?”
“快了,闵瑜這裡出了點問題,等我過去。”
闵瑜補了個巴掌給她,在她胳膊上狠狠拍了下,扶着桌子慢慢站起來。像個滑稽的怪物,人家蝸牛是在背上背着家,闵瑜卻是屁股上長了個怪物,本就不方便活動的身體更不方便了。
謝水流沒忍住噗嗤一聲笑,被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不敢了。
謝水流給李姐發消息:“接下來也不要分頭行動了,慢就慢點,大家一起找線索吧,你那邊還好嗎?”
“完全OK。”消息收到,謝水流拿好手機,扶着闵瑜,嗆人的屍臭和香水氣混雜在一起,她頭昏眼花,但也咬牙撐下來了,闵瑜拖着個凳子,謝水流扶着這個怪物,蹒跚着走出補習班。
剛走出去,李姐的消息又來了:我剛剛琢磨了一下,按你說的六點大家聽不見聲,那我估計楊枝甘露應該是能聽見聲音的時候出去了,忽然就聽不見聲音了,一個人也挺危險的。
謝水流:也可能是自己去别的地方行動了,這些都無所謂,隻是本來一嗓子的事情現在隻能靠微信了。
她又想到了,松開闵瑜走回補習班,翻了翻,居然還找到幾隻勉強能用的油性筆,在白闆上寫:
to楊枝甘露:加我微信:XSL+手機号……她在後面另外寫的手機号,以免年輕小姑娘不用微信。最後又補了一句:謝水流留。
走出門,謝水流特意隔着門用手電晃了晃,确保在外面也能看清楚字樣,才放心地扶着闵瑜,半扛半抱地把人拖下來,死人比活人更沉,闵瑜重得令人心驚,謝水流抹了一把汗,用自己古怪的語調問:“你沒事吧,屁股還好嗎?”
果然又被打了一巴掌,看來屍體的屁股肉沒事,闵瑜特意說話很慢給她看嘴型:“你這樣的人肯定殺不了人。”
“嗯?”
“抛屍這麼費勁。”
闵瑜這是在和她開玩笑?謝水流配合地笑,她臉上一高興,闵瑜就推她:“笑得惡心。”
難得的氛圍,謝水流也放慢語速,對闵瑜說:“我小時候身體也不好,都是你背着我,我老挂水,那時候路也不好,下雨泥濘啊,又修路啊,上坡啊,你就總背着我,有人笑話說你豬八戒背媳婦,你也沒生氣,我就很生氣,我說我才是豬八戒,你們不許說闵瑜是豬八戒——”
這話有點暧昧,她也不知道自己說出來給闵瑜幹什麼,她們也并不是那種關系。小時候的玩笑話……或許隻有她自己有那種心思。
闵瑜哂笑:“打小就戀愛腦,惡心。”
謝水流憋着一股勁,又洩氣了,她和死人計較什麼,要是闵瑜活着,或者,闵瑜還是活着的那個性格,她都不見得敢說剛剛那什麼媳婦不媳婦的話,悶悶地扶着闵瑜往前走,心裡不服氣:“怪不得李姐說你刻薄,要是變成鬼了就會變得刻薄,我倒真想多收集一些鬼信物,好好活着了。”
闵瑜居然不生氣,也不否認,用嘴型回答:“好人沒有好報,惡人天長地久,我隻顧自己高興,别人怎麼想,關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