嗵——她摔下來,還好屁股着地,疼歸疼,頭暈歸頭暈,還能站起來。
她剛站起來,咔——白馬的頭撞到她的腰,把她掀翻在地。謝水流跌在地上,地上的波浪起伏讓她無法起身,白馬卻行動自如,撞到她之後怪笑起來,繞了個圈,讓地面起伏更加劇烈,再沖她直奔而來。
“咦嘻嘻嘻——”明顯是人模仿出的馬叫聲,尖利刺耳,謝水流仿佛置身怒海,被掀翻多次,無法保持平衡,更别說躲開白馬。
白馬一隻腳踏在了她胸口,得意地長叫一聲:“咿噓噓噓噓——”
謝水流臉色發白,翻過身,背部又被踏了一腳,護着後腦勺的雙手被一隻慘白的手抓了一下,身上頓時陰冷不堪,渾身發抖。
白馬得勝而去,故技重施,先是蕩開波浪,再借着奔跑的力狠狠撞來一腳,謝水流仰躺着,像一具屍體,沒有半點力氣,唯有胸口劇烈起伏說明她還活着。
白馬龇牙露出一個扭曲的微笑,臉頰被拉開,繼續樂此不疲地蹂躏這個沒有反抗之力的女人,他快跑十來步,飛起一腳狠狠地踏了過去,再從身體上面跑過去。
它也是這樣做的,飛快地跑開,長長地叫一聲:“咦嘻嘻——”
不對,這個女人抓住了它的後腿,後面的那隻手的位置,那個女人握住了它的手,抓緊了,被拖出幾步。它一停下,奮力甩開,波浪沒有它不斷跑動的作怪,變得越來越靜,變成了蹦床一樣,聚集在小範圍内的波動。
謝水流抓緊了白馬的後手——她被自己莫名其妙的用詞逗笑了,本就沒力氣的胳膊被她一笑險些把白馬撒開。這到底不是真正的馬,不然高速跑動下自己早就被踏成了肉泥,這會兒也絕不可能拽住那隻手不放。
她賭對了,這匹所謂的白馬也不過隻是個稍大一些孩子的屍體強行繃在遊樂玩的小馬上,雖然看着和旋轉木馬差不多大,但屍體不是大人,力氣差距不會太懸殊,而自己隻不過失去先機,還有辦法。
但這幾輪踩踏加上胳膊腿的咬傷與摔傷,她也無力和白馬正面打起來,她不會馴馬,也不會打架,抓住了後手,奮力去夠前一隻手。
白馬不會讓她輕易夠到,兩隻腳不斷往後踏,胡亂地踩在她身上,手上,讓她一直抓不到胳膊的同時,還險些撒開後面的這隻手。
這具屍體會痛嗎?她張口對着自己抓到的這隻胳膊狠狠咬了下去,對方果然沒有半點痛感,隻是繼續站在原地蹬她,她卻趁着咬住胳膊的同時,擡起腳勾腳背,對着白馬的腦袋踢了下來。
她當然沒有那麼好的柔韌度,但她作勢踢下來的時候,白馬就要擋,前面躲開的胳膊伸出去抓她的腳,為了維持平衡,前面的腳就站住不踢了,她找到機會把腳一收,抱住了前腿,人也挪到白馬身下,看見了白馬被繃得扭曲的那張人臉。
“咦咦咦——”白馬原地跳起來,謝水流被震得一甩一甩。
她忽然松開一隻手,白馬龇牙一笑,露出嘴裡森森的牙齒朝她的臉咬過來——
咔吧——
咬住的,好像不是人的皮肉。
在咬住謝水流的前一瞬,她把剛剛從兜裡掏出來的玻璃球塞進了白馬嘴裡。
咕噜咕噜咕噜……是人頭滾動的聲音,謝水流知道自己又賭對了。
“你是外來者吧,聽我說,帶着玻璃球,去外面廣場的六邊形,也就是氣球發射站,把玻璃球交給無猜,否則,你知道你自己會是什麼下場吧。”她在白馬愣神的時候,終于爬到了馬背後,用僅剩的力氣攀着馬的脖子,吐出一口濁氣。
白馬“嘶嘶嘶——”地怪叫一聲。
“把我摔下去,踩死我?”謝水流終于沒了力氣,松開手,像一個抱枕落在地上,仰躺在地,“那我可能錯了,我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