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每天就那樣過着,一有空就追着鄭學恺跑,偶爾用金錢威脅勸退那些情敵,一些用錢勸退不了的則會撕逼起來,然後把自己在鄭學恺面前的印象搞得更差。
平常上課也不聽,成績差得離譜也無所謂,戀愛腦的日子過得像以前一樣。
隻是平淡的日子也有痛苦的時刻,比如體測,特别是體側中的八百米跑。
夜星還偏偏來了例假,感受着小腹隐隐的墜痛,她真想向體育老師請假。但體育老師說了,今天沒考的人下次也要補考。一想到補考的時候隻有自己一個人跑,還不如現在随大流一起跑掉呢,那樣成績還會好看一點。
結果逞強跑了八百米的後果就是——痛苦,非常之痛苦。
跑完先是常規的喉嚨腥甜加大喘氣,然後手腳發軟恨不得死過去,緊接着就是例假期間劇烈運動的孽力回饋了,肚子爆痛不已,好像有人在小腹擰麻花一樣,感覺整個肚子都在抽筋,痛得夜星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因為太難受了,夜星也顧不上有沒有下課,見自己的成績登記好了就回了教室。
在座位上一直趴到下課,同學都回來了,夜星的疼痛也沒有減輕一點,甚至還有越來越痛的趨勢。
夜星趴在座位上,埋在手臂裡的一張小臉煞白,額頭上都是忍耐疼痛忍出的冷汗,但周圍的同學都沒有發現。
夜星的人緣真是差出了一種境界,趴在桌子上這麼久也沒有人過問,不過這也不能怪同學們。周圍的同學都默認這個大小姐估計是不想上課在睡覺,都不敢去打擾她,生怕把她惹毛了她又發大小姐脾氣。
體育課的下一節是化學實驗課,要去實驗室上課,同學們也不敢叫醒夜星,一個個拿上自己的書就去實驗室了,沒多久整個教室又空了。
“你是哪裡不舒服嗎?”空曠的教室裡,溫潤清澈的聲音猶為清晰。
夜星正忍得想哭,聽到這聲音驚訝地擡起頭來,就看到站在座位旁邊的君如月。
君如月的聲音太好聽了,而且很有辨識度,夜星一下就聽出來是她,不過夜星沒想到君如月又突然來學校了,所以真正看到君如月的時候還很不可置信。
“關你屁事啊。”夜星即便虛弱語氣也很不好。
這個君如月怎麼來了?她是不是要去找鄭學恺了?可惡,偏偏自己現在難受得很,不能阻止對方。而且對方走路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讓對方看到自己這麼狼狽的樣子簡直丢臉死了。
為什麼每次君如月都能撞到她狼狽的樣子啊!
生氣之下,肚子仿佛更痛了。
君如月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脾氣,沒有計較夜星的話,而是繼續說道:“如果很難受的話我可以幫你請假,需要嗎?”
看夜星那張白得跟死人有得一拼的臉還有額頭上的冷汗,君如月可沒辦法說服自己對方沒事。
然而夜星自從上次的事後對君如月就充滿了敵意,此時聽着君如月的話隻覺得對方是在嘲笑自己,是來看自己笑話的,于是又惡狠狠地吼道:“滾,我的事不要你管。”
不過這依然隻是夜星自己認為的惡狠狠,在君如月眼裡就像是受了傷的小貓咪警惕地對人低吼一樣,沒有任何威脅性,還怪可愛的。
君如月承認自己這個顔控因為夜星的顔值,在一般情況下都不會跟對方計較。
夜星吼完就又趴了下去,她才不要讓君如月繼續看自己這副狼狽樣子。
君如月走路好像真的沒聲音,夜星趴下後仔細聽也沒聽到任何腳步聲,君如月也沒說任何話,一時也不确定對方走了沒。
無所謂,反正自己都要趴着休息,對方走不走不關自己的事。
剛才一通折騰,夜星的肚子更痛了,痛得她委屈得想哭。
早知道不跑了,體育不過就不過呗,反正自己也不想讀書,自己真是個傻子!
夜星越想越難受,竟生起自己的氣來,一時間竟要把自己氣哭了。
就在夜星覺得眼淚要滴下來的時候,一個熱乎乎的東西貼到了她的肚子上。
夜星吓了一大跳,整個人瞬間彈起來,轉頭就看到君如月坐在位置上,正面朝着自己,一手向前伸着,就放在自己的腹部,手掌跟她的腹部隔着一個熱水袋和一層衣服。
夜星呆了好久,愣是想不明白君如月這是在搞啥呢?
在夜星的認知裡,兩人是情敵,見面不打起來就算好了,對方看到自己這樣肯定會陰陽嘲諷自己,怎麼可能會像現在這樣給自己弄熱水袋?
所以,夜星的腦子宕機了。
君如月按了一會兒,便抓過夜星手讓她自己抓着:“自己按好了。”
語氣裡沒有一絲不耐,她不繼續幫忙按着隻是要給夜星倒熱水而已。
夜星看到對方拿過桌子上之前沒有的保溫杯,把保溫杯裡的熱水倒進一個馬克杯裡,然後遞給自己:“來月經了就要多喝熱水,趴在那裡是沒用的。”
夜星一時情緒更複雜了,這個情敵在幹嘛啊?她居然真的在照顧自己?
不過手上還是乖乖地接過水杯喝起熱水。
雖然君如月的話有點直男,但夜星喝下這熱水後竟然覺得真的舒服了很多,小腹很快就暖暖的,等一杯子熱水喝完肚子已經完全不痛了。
夜星:嗯?這是熱水?她怎麼不知道熱水功效會這麼好?
君如月見自己放在水裡的藥起了作用,頓時放心不少,溫和問道:“還喝嗎?”
夜星乖乖搖頭,剛喝了一杯水,她有點撐。
“你的目的是什麼?”夜星問道。
夜星還是覺得君如月會幫自己是出于某種目的,可能是為了跟自己搞好關系,這樣以後和鄭學恺在一起就不會被自己找麻煩了。
君如月又拿出紙巾給夜星擦冷汗,笑着說:“大概是出于不想有人死在我位置旁邊的目的吧。”
“你!”夜星頓時有些生氣。
這人怎麼說話呢?
雖然表面上一副生氣的樣子,不過心裡對君如月的抵觸此時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
在自己難受的時候幫助自己,即便是情敵夜星也很難再仇視對方了。
君如月逗完了人,趕緊找補道:“開玩笑的,我看你太難受了,怕你出事才做這些的。”
君如月毫不遮掩的直球話語讓夜星很不好意思,她這個别扭的性子隻會說:“行吧,這次算我欠你的。”
這話說完,君如月也不計較,隻是笑:“不用謝。”
她懂,傲嬌嘛,她會自己翻譯對方的話的。
夜星被對方的笑晃了眼,不自在地說了一句:“随你怎麼想。”便不再理君如月。
接下來的大半節課兩人也沒有再去實驗室上課,而是坐在位置上做着自己的事情。
夜星之前一直趴着,但并沒有睡着,她痛得都快哭了,怎麼也不可能睡着。
現在肚子不僅不痛了,全身還暖洋洋的舒服得很,夜星漸漸地就真起了睡意,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直到下課同學們從實驗室回來,鬧哄哄的聲音才吵醒夜星。
夜星起身發現自己身上披着一件很眼熟的外套,正是上次君如月披在自己身上的校服外套。
難怪剛才睡覺的時候又覺得香香的。夜星有些不自在地想着。
更讓夜星不自在的是君如月的手,君如月正一手幫她按着小腹上的熱水袋,另一手因為看到她醒了而正在倒保溫杯裡的熱水。
同學們進來的時候都驚了,先是被君如月居然又來上課驚了一下,然後又被君如月居然如此細心地照顧夜星驚了一下。
她們不是情敵來着嗎?君如月怎麼對夜星這麼好啊?
同時心裡佩服君如月,居然能跟夜星好好相處,果然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