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退得太急,小腿撞到椅子,夜星後仰着要摔倒,君如月及時伸手拽住了夜星的——睡衣衣領。
夜星:...這一點都不浪漫。
不是,領子被拽開了,要走光了!
夜星剛想捂住衣服,君如月手一拉,就将夜星整個人扯正了,然後果斷放手,仿佛一點沒看到領口裡的風光一般,也或許是覺得剛剛并無哪裡不妥。
想到這一點,夜星的心底不知為何竟有一些失落。
夜星羞紅了臉,像一個鹌鹑一樣低着頭,完全沒注意到君如月通紅的耳朵。
君如月将手裡的菜放到桌子上,有些受不住的閉了閉眼。
剛剛,不小心看到了一點,有點,太刺激了。
以後還是不要用太裝逼的方式扶人了。
不過,夜星,好白,好好看。
夜星好不容易緩過來,擡起頭就又呆了:“君如月,你怎麼流鼻血了?”
問完自己又臉紅了。
不是,怎麼突然流鼻血啊?還是在這種時候,所以她剛剛真的看到了吧?!
夜星感覺自己真的要裂開了。
君如月難得露出慌張的姿态,手忙腳亂地拿紙巾擦鼻血:“我,我最近有點上火,經常流鼻血。你快去洗漱吧,不然菜要涼了。”
不是,我也太沒用了吧,看到個鎖骨至于嗎?
至于!夜星的鎖骨,至于!
君如月看似淡定,實則内心已經尖叫上了。
夜星現在整個人也是懵的,聞言乖乖地點了頭,轉身去洗漱了。
等夜星洗漱完兩人正式坐到餐桌前,氣氛總算恢複了正常,心态也平靜了許多。
吃完飯君如月就督促着夜星學習,第二天元旦假期結束,兩人都重返校園繼續上課。
一大早,夜星剛在位置上坐下,兩個前桌就轉過來對着夜星雙手合十:“夜星,對不起啊,我們之前還以為你人很不好,還覺得你配不上鄭學恺。相處了一學期才發現夜星你人其實挺好的,昨晚我們才發現,鄭學恺其實也沒那麼好,完全不存在你配不上他的情況。”
隔了一個過道的同學聽到了後跟着應聲:“是啊是啊,昨晚鄭學恺跟瘋子一樣,好吓人。”
還有人說:“他昨晚是怎麼回事啊,跟破防了一樣。”
有人回:“誰知道呢,估計就是看夜星其實很優秀,然後破防了吧。還第一校草呢,也是一個容易破防的下頭男。”
“是啊夜星,鄭學恺也沒那麼好,你可不要再為了他傷心了。”
“天涯何處無芳草,咱不能在一顆歪脖子樹上吊死啊。”
面對前桌的道歉和同學們的安慰,夜星無奈地笑道:“好啦,我昨晚都說了,我已經死心了不喜歡他了,當然不會再為了他傷心啦。世界上比鄭學恺優秀的多了去了,我現在也看開了,才不會死盯着他呢。”
有君如月做對比,夜星現在是真的越來越看不上鄭學恺了。
咦?為什麼君如月這個閨蜜要拿來跟以前喜歡過的人作對比?
夜星覺得奇奇怪怪的,但又想不出具體哪裡奇怪。
站在十一班門口的鄭學恺正好聽到夜星這段話,臉色一時有些尴尬,同學們本來要起哄夜星說得好,結果看到被蛐蛐的人就站在門口,紛紛尴尬地閉了嘴。
夜星說完也看到了鄭學恺,不過她現在沒有任何情緒波動,隻是對于曾經給過自己不少難堪的人也沒什麼好臉色,無視對方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前兩天剛大吵了一架,幾乎到恩斷義絕的地步了,十一班的同學們不懂鄭學恺這時候過來做什麼,一個個都默默觀察着。
鄭學恺頂着全班人的視線有些壓力山大,但還是走到夜星位置前:“夜星,我有話跟你說,方便出來一下嗎?”
夜星表情冷淡:“不方便,有什麼話在這裡說就好了。”
鄭學恺的臉色有點難看,做了十幾秒心理建設才繼續說:“夜星,我之前覺得你是一個一無是處的人,為此一直瞧不上你,對你有偏見,因此我總是讨厭你,覺得你做什麼都是錯的,覺得你就是一個很糟糕的人。”
夜星聽到鄭學恺還敢在自己面前說這種話,剛想發火,鄭學恺已經對着她深深鞠了一躬:“所以真的很對不起,夜星,是我自己對你帶有偏見,就全盤否定你,還對你惡語相向,對不起,我錯了。你生日那天我太過分了,毀了你的生日宴我很抱歉,以後我再也不會帶着偏見看你,請你不要再介意那天的事情。”
鄭學恺居然是來道歉的,态度還這麼誠懇,這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
前兩天還吵翻天了,還一副恨極了夜星的樣子,今天居然就能如此真誠地道歉,他們是不是該誇鄭學恺一句能屈能伸呢?
夜星也沒想到鄭學恺有一天會向自己道歉,而且還是當衆鞠躬道歉,一時間覺得眼前的畫面有點奇幻。
鄭學恺沒有等來夜星的回答,擡頭看了一眼夜星繼續說:“那天晚上回家以後我爸媽教育了我一番,我才幡然悔悟自己之前錯得有多離譜,夜星,你想要我怎麼彌補你都可以,請你不要再介意我以前的愚蠢行為。”
輕飄飄掠過的教育當然不是什麼簡單的口頭教育,那天晚上一回去鄭學恺就被鄭父暴揍了一頓,之後的兩天假期都下不了床,今天雖然能下床來學校了,但是身上依然痛得不行。
剛被打完的時候,鄭學恺還怨恨過夜星,覺得是她害自己落到了如今的田地,但是後來鄭父的棍棒教育結束後,鄭母跟他講了兩天道理,跟鄭父兩人軟硬兼施,他才終于想通了。
想通以後鄭學恺回想以前對夜星的所作所為,頓時羞愧不已。他一直自诩自己是一個極其優秀且人品端正的人,但在對待夜星上卻充滿了偏見,實在是太不應該也太過分了。
而且昨天鄭學恺也知道了君如月出手打壓自家,讓自家生意損失不少的事情,這讓他對父母也充滿了愧疚。因為自己心态脆弱,因為自己沖動行事,因為自己的錯誤觀念,害得父母損失了許多利益,父母對于這點卻沒有責怪于他,如果他再不醒悟,就未免太對不起父母的教導了。
其實鄭父鄭母沒有要求今天上學的時候他要來找夜星道歉,他們似乎是要等忙過公司這一陣,等鄭學恺身體養好一點再帶着鄭學恺登門道歉,主要還是他們也不确定鄭學恺的想通了是敷衍他們的還是真的想通了,因此想要給鄭學恺多點時間反思。
但鄭學恺自己想通以後沒有道歉就渾身都難受,所以今天一大早就跑來道歉了。
夜星終于回過神來,對于鄭學恺說的這些話,她以為自己會很高興,畢竟曾經喜歡的人一改往日厭惡的态度,還向自己道歉了。但是夜星發現自己竟然完全沒有任何特殊的情緒,沒有高興沒有憤怒沒有嘲諷,就是很普通的平淡,就好像走在路上被人不小心撞了一下,然後聽人家道歉一樣的平靜且不在意。
“好了,我知道了,彌補就算了,我不介意了,我原諒你了。”夜星說道。
鄭學恺沒想到夜星這麼輕易就原諒了自己,心中更加确定夜星其實是個很好的人,之前是自己太狹隘了:“夜星,謝謝你,你真的是個很好的人,之前是我錯了,對不起。”
夜星無語地抽了抽嘴角:“好了,你不要這麼說啦,其實我後來想想你讨厭我也沒錯,畢竟你已經拒絕過我好幾次了,但是我還是一直纏着你,這種情況要是換成我我也會讨厭,所以我以前的做法也很有問題,我們半斤八兩啦。我現在也放下了,以後就都不要再計較以前的事,各過各的就好了。”
真無語,還擱這給我發好人卡。
這兩天夜星在放下鄭學恺的同時确實有反思自己,發現自己追人的方式确實挺讨人嫌的,鄭學恺一直憋到那天才破防發飙其實還算是素質高的了,要是颠倒一下立場,夜星早就整死一直纏着自己的人了。
因此被鄭學恺如此鄭重道歉的夜星其實還有點心虛。
輕易得到了原諒,夜星還說已經放下自己了,鄭學恺心裡卻沒有一絲開心,反而有些失落,但這失落一閃而過,鄭學恺很快就被徹底解決與夜星之間的紛紛擾擾的輕松心情填滿。
“嗯,那麼夜星同學,再見。”鄭學恺說完就走了,徒留十一班的同學們無語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他們本來還以為會有大八卦看,結果就是鄭學恺道歉,然後夜星平靜接受道歉,明明兩人你追我逃地玩了一年多的愛情遊戲,結果鬧掰了以後居然這麼平淡?居然就這樣沒有任何波折地互相釋然了?
這,一點都不狗血,但似乎又有點合理。
夜星本來就是一個很好的人,鄭學恺其實人也挺好的,兩人之前劍拔弩張是因為感情的事橫在中間,相處方式又有很大問題,這才産生了很大的矛盾。現在最重要的感情放下了,兩人連相處都沒必要了,那自然就沒有矛盾了。
夜星确實是不太care鄭學恺,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君如月怎麼還沒來。
而這時兩個前桌又轉了過來,可憐巴巴地看着夜星:“夜星,我們以後不會再聽信謠言了,肯定親自相處過再确定一個人的品性,也絕對不會再亂說别人壞話了,你能原諒我們嗎?”
她們之前對夜星說的認錯的話夜星還沒回呢,她們生怕夜星是真的介意才故意不回她們的。
然而夜星隻是因為剛剛太多人跟她說話一時回不過來而已,此時終于空下來便笑着說:“原諒原諒,我本來也沒介意。而且其實你們也不算說我壞話吧,也沒有針對欺負過我,我也沒什麼好原諒的啦。”
這兩人還真沒有說過夜星的壞話,唯二兩次抱怨夜星也是因為夜星自己先對君如月發脾氣,她們替君如月打抱不平,所以她們其實也是很好的人。
聞言兩人都高興起來,向夜星道了謝,還給夜星分了她們帶來的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