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從桌面回到他臉上,孟冬愉搖頭,拒絕地直接了當:“我沒微信。”
“還有,請盡快幫我辦理入住。”
“行。”祁清肆勾着唇角點頭,不以為意地将手機收了回來,例行公事般問她,“打算住多久?”
孟冬愉聞言應聲:“先租一個月。”
“嘶——”祁清肆語調略帶遺憾,似乎很為難,“一個月啊?”
孟冬愉不明所以:“怎麼了?”
祁清肆雙手環在胸前,看着她散漫開口:“客服沒告訴你嗎?我們這裡都是三個月起租。”
孟冬愉:“?”
她之前加了客服微信,反複确認過是一個月起租。
而且客服應該是個比較單純的小姑娘,還偷偷和她透露說其實周租也可以。
孟冬愉反駁:“你們客服說可以租一個月的。”
祁清肆全然不顧話前話後的矛盾,甚至有點耍無賴的意思。
他勾唇:“我是老闆,自然我說了算。”
孟冬愉被氣笑,她打開民宿平台,确認上面寫得确實是一個月起租。
她指着屏幕:“你們這是在欺騙消費者?”
祁清肆歪頭挑了下眉,面上沒有絲毫心虛:“怎麼?又要投訴啊?”
孟冬愉冷眼看他:“我需要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
話音剛落,門外忽然有兩個人推門進來。
為首的是個小姑娘,大約二十歲左右的的年紀,紮着高高的馬尾,青春洋溢。
她進來之後,跑到流理台倒了杯水猛地灌了下去,才嚷嚷着開口:“祁清肆,你得給我加工資。”
祁清肆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嗤笑:“我不扣你工資就不錯了。”
女孩聞言明顯不服氣:“這麼大熱天我親自跑去機場接客人,從天亮等到天黑,這敬業的服務态度,憑什麼扣我工資?”
應該是越說越來氣,女孩又指了指身後跟着的男生:“還有你這個好兄弟胡杭,我都不想說,一下午連瓶水都不舍得給我買。”
被稱為胡杭的男生,猛地被水嗆了一下,邊咳嗽邊反駁:“童欣瑤,你别血口噴人,我買的奶茶被狗喝了?”
童欣瑤圓圓的眼睛瞪了胡杭一眼,理直氣壯:“奶茶又不是水,我說的不是事實嗎?我都渴死了你也沒給我買瓶水。”
胡杭滿臉通紅,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嗆的:“肆哥,以後再去接人,能不能别讓這小公主跟着了?”
他把車鑰匙丢給祁清肆,留下這句話扭頭就走。
“誰樂意跟你?”童欣瑤不以為意的撇了撇嘴,又叉腰看向祁清肆,“為什麼扣我工資?”
祁清肆把車鑰匙随手丢到吧台上,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孟冬愉:“因為——”
“有客人投訴。”
眼看着火被他引到她頭上,孟冬愉皺了皺眉,越發覺得他幼稚。
童欣瑤也是個機靈鬼,眼睛滴溜溜地轉了幾圈,湊到了孟冬愉面前,熟稔開口:“你就是‘冬天快樂’姐姐吧?”
孟冬愉抿着唇角,承認地點了點頭。
童欣瑤掏出手機,委屈巴巴地把微信拿給她看:“姐姐,我給你發了一下午的消息,你怎麼都不回我啊?”
孟冬愉看着她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綠色,向她解釋:“抱歉,我這個微信不用了,所以沒看到。”
童欣瑤接着賣慘:“我們在機場等了你一下午,聯系不上你,也不敢回來。”
孟冬愉也訂過不少次民宿,還沒見過有客服會去機場接顧客的。
她想了一下,還是将疑惑問出了口:“你們為什麼要去接我啊?”
說起這個,童欣瑤驕傲地拍了拍胸脯:“為了給客人提供優質的服務,入住我們民宿都是有專車去機場接送的。”
“你又是最後一個租客,我在民宿閑着也是閑着,就跟着司機一起去了。”
孟冬愉把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串聯起來,也算徹底弄清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怪不得祁清肆剛開始說滿房,聽說她交了押金之後就帶她來辦理入住,又打了電話讓童欣瑤他們回來。
孟冬愉歎了口氣:“不好意思,害你們白跑一趟。”
童欣瑤眨了眨眼:“所以姐姐,你也不忍心看我被扣工資吧?”
孟冬愉看了眼祁清肆,又向她解釋:“我沒投訴成功。”
聞言,童欣瑤放心地松了口氣,彎着眼睛誇贊:“我就說嘛,漂亮姐姐怎麼會不滿意我的服務态度呢。”
沒等孟冬愉應聲,她又開始操心起來,一副她才是這家民宿的主人的語氣:“祁清肆,你幫姐姐辦理好入住沒?”
祁清肆不知道什麼時候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他漫不經心地挑眉:“童欣瑤,到底誰是老闆?”
話說到這,孟冬愉又想起剛剛的對峙,她向童欣瑤再次确認:“你們這裡是三個月起租嗎?”
童欣瑤疑惑地搖了搖頭:“沒有啊,你聽誰說的?”
孟冬愉擡手指了指祁清肆:“他。”
童欣瑤選擇和孟冬愉站在同一戰線。
她替孟冬愉向祁清肆解釋:“冬天姐姐打算租一個月,押金已經交過了。”
祁清肆點頭,神色坦蕩:“我知道。”
“但是最後一間房,三個月起租。”
孟冬愉看着他,冷冷地堅持:“我隻打算租一個月。”
眼看着兩人之間劍拔弩張。
一個是民宿的主人,一個是已經答應好的客人。
夾在中間的童欣瑤有些欲哭無淚:“我請問呢?我該聽誰的?”
無言對峙許久,祁清肆哼笑出聲:“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