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料到她會将心裡話說出來,祁清肆偏頭看了她一眼,而後柔聲應道:“知道了。”
回到滿汀洲的時候,鄭澤正在樓下的客廳直播。
他舉着手機,和觀衆一直互動——
“給家人們看一下,我住的環境,比五星級酒店都舒服。”
“沒花錢,我這點人脈還是有的,我好兄弟開的民宿。”
“什麼打廣告?我兄弟這民宿比我有名多了,你們不信去搜一下。”
“說正事兒啊家人們,這幾天南江的吃吃喝喝我也帶大家差不多逛一遍了。大家還有什麼想看的彈幕上走一波。”
……
鄭澤說起來也算是敬業,全然沒注意到孟冬愉。
孟冬愉站在門口,聽着他滔滔不絕的聊天,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祁清肆停好車過來,和孟冬愉并肩站着,下巴點了點客廳,明知故問:“不進去?”
這不很明顯,她不想入鏡,哪怕隻是路過。
孟冬愉撇了他一眼,沒搭腔。
祁清肆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忽的開口:“孟冬愉,你對我還挺特别。”
莫名其妙地一句話。
孟冬愉不解地看他:“什麼意思?”
“現在不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了?”祁清肆似笑非笑,神色意味不明,“鄭澤在客廳直播,侵犯你的隐私權,不投訴一下?”
孟冬愉:“?”
他怎麼對她說過的話記得那麼清楚?
還竟然找到了機會原封不動地還回來?
孟冬愉暗暗吸了一口氣,面不改色地應聲:“找誰投訴?”
她的反應再次勾起了他的興緻,祁清肆倚在牆上,又恢複些吊兒郎當:“找民宿老闆。”
孟冬愉被他給逗笑,索性順着他問:“怎麼投訴?”
祁清肆笑了聲,懶懶地朝客廳揚聲道:“鄭澤,回自己房間直播,有客人投訴。”
鄭澤那邊應該也是在收尾階段了,他聞言朝祁清肆他們那邊看了一眼,而後對着屏幕說了結束語:“好了家人們,今天多啰嗦了兩句,時間也不早了,今天就先到這兒了,我們明天見。”
說完,他快速下播,然後沖到祁清肆面前,不滿地問道:“少爺我免費幫你宣傳民宿。”
“誰這麼不識好人心,還投訴我?”
祁清肆視線落到孟冬愉身上,語氣有些含糊其辭:“不知道。”
話是這麼說,但是神色的指向很明顯。
明晃晃的挑撥離間。
幼稚鬼。
孟冬愉有些惱地瞪了他一眼,而後又意識到這個瞪人的舉動不太禮貌。
她不自然地抿了抿唇角,面無表情地穿過客廳,上了樓。
鄭澤自然也看出來了他們之間的端倪,撞了下祁清肆的胳膊,暗戳戳道:“冬愉學姐害羞起來挺可愛的。”
祁清肆橫了他一眼,帶着點酸意哼笑:“眼神不用那麼好。”
……
明明隻有傍晚出去了一趟,但是孟冬愉卻覺得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都莫名的累。
她回到房間洗漱好,剛躺到床上,門又被敲響。
孟冬愉歎了口氣,起身開門。
門口站着的,又是祁清肆。
今天該說的話都說得差不多了,他又大半夜的來找她幹嘛?
孟冬愉攏了攏披在身上的外套,直白地問道:“還有什麼事情嗎?”
祁清肆這次也沒再繞彎子:“來拿木雕。”
孟冬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什麼木雕?”
祁清肆言簡意赅:“祁振強的。”
送他禮物的契機,也是上次祁清肆說和她的禮物一起送,他就收。
隻是今天是他母親的忌日,孟冬愉本來沒想着今天就把禮物送出去,更沒想着今天送木雕。
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自己的承諾,而且主動來拿了。
孟冬愉對上他的視線:“我以為你不想收。”
祁清肆點頭,坦蕩承認:“嗯,是不想。”
那現在來找她要又是什麼情況?
孟冬愉問題還沒問出口,就聽到了他的回答。
祁清肆垂眼盯着她,給了個解釋:“但我總不能再言而無信。”
“畢竟,你對我的印象已經夠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