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清肆的胳膊攬着她的肩膀,手掌虛虛地搭在她的肩頭,從背後看像是将她輕飄飄地摟着。
但是孟冬愉明顯感覺到他的臂膀用了些力道,讓她失去平衡的身體不至于向下跌。
不知道是長期被檀木香浸潤的緣故,還是用了類似的香水。
他身上清幽的淡香讓人聞了莫名的安心。
南江的天氣依舊燥熱,室内冷氣開着,隔着背部單薄的布料,依舊能感受到他手臂皮膚緩緩上升的溫度。
短短的一瞬間,她的心髒像被燙了一下,猛地回縮,而後劇烈跳動。
直到耳畔傳來他浸着笑意的調侃,孟冬愉才蓦然回神,僵硬地直起身來。
她倉促地拿起筷子,垂頭夾菜,試圖掩飾心下的慌亂:“抱歉。”
祁清肆不以為意地笑了聲,語調如往日般吊兒郎當:“沒事兒,别訛我就行。”
可惜孟冬愉的視線沒落到他身上,自然也沒看到他紅得滴血的耳尖。
對面的鄭澤和童欣瑤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倒是也沒将祁清肆拆穿。
胡杭心思全在吃飯上,全然沒注意到身旁兩人之間奇怪的氛圍。
他面對孟冬愉有驚無險的踉跄,撓了撓頭,象征性地關心了一下:“不好意思啊冬愉姐,我太急了,沒事兒吧?”
孟冬愉抿着唇角搖了搖頭,想要結束這個話題:“沒事,快吃飯吧。”
祁清肆将她的湯碗和餐碟往他這邊移了移,而後悠悠開口:“孟冬愉,換個位子。”
飯菜都吃了一半了,這個時候換位子做什麼?
孟冬愉側眸看他:“怎麼了?”
祁清肆起身,将他的椅子往外拉了拉,下巴點了下示意她坐過來:“我找胡杭有點事兒。”
胡杭剛往嘴裡塞了一口飯,聞言含糊不清道:“肆哥,什麼事情這麼着急啊?吃完飯再聊不行嗎?”
全程看戲的鄭澤誇張地在空氣中嗅了嗅,繼而“啧啧”一聲:“某些人啊,就喜歡拿醋當飯吃。”
“胡杭,聽哥一句勸,換個位置和你肆哥好好聊聊,不然他等下喝醋都喝飽了。”
童欣瑤瞪了在場的各位男士一人一眼,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冬天姐姐,你别理他們,他們好煩,你來坐我旁邊。”
什麼亂七八糟的?
不就是祁清肆方便找胡杭聊天找她換個座位嗎?
鄭澤和童欣瑤突如其來的言語和舉動讓人費解,孟冬愉對此一頭霧水。
再繞半個桌子過去坐到童欣瑤那邊過于麻煩,更何況祁清肆已經拉好了椅子等她。
孟冬愉拿着筷子,起身挪了過去。
見祁清肆坐了過來,胡杭把口中的食物咽掉,忙不疊問道:“肆哥,什麼事情啊?”
祁清肆胳膊搭在他的椅背上,想了一會兒,才開口:“上次讓你幫忙打聽的事兒,問到了嗎?”
像是打啞謎般的問題,胡杭倒是get到了他的意思,解釋道:“我舅這幾天采購藥材去了,我還沒來得及問。”
祁清肆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着他的椅背,點頭應聲:“嗯,那到時候再幫忙問一下,哪些是調理身體比較好的。”
“好說好說。”胡杭擺了擺手,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有些好奇,“肆哥,方便問一下,你是幫誰問的嗎?”
祁清肆勾起唇角笑了下,漫不經心地開口:“朋友。”
胡杭點了點頭沒再多問,鄭澤又插話進來:“什麼朋友?你們擱這兒對暗号呢?”
胡杭向來沒什麼拐彎抹角的心思,聽到鄭澤問,索性将事情全盤脫出:“哪有對暗号?就是肆哥前兩天讓我幫忙問下我舅,南江有沒有好點的調理……的老中醫。”
鄭澤敏銳地捕捉到他試圖忽略的點:“調理什麼?”
胡杭撇了撇嘴,含糊其辭:“嗨呀,你問那麼多做什麼,又不是幫你找的。”
鄭澤被噎得沒話說,也不再繼續八卦下去,又開始悶頭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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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連着兩天的教學,祁清肆的雕刻手藝終于趕上了孟冬愉第一天的水平。
鄭澤将拍攝的視頻素材剪了出來,發到網上為後續的直播做了預告。
直播當天,鄭澤以探店的形式,邀請祁振強為大家介紹了店内在售木雕的不同工藝,又花了大篇幅去直播祁清肆的雕刻過程。
一張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臉,鑿木頭時手臂因用力而暴起的青筋,以及鍛煉得宜的肱二頭肌。
完完全全地将性張力拉滿。
趕着南江旅遊季的尾聲,鄭澤的這場直播不但為祁振強的木雕店吸引了一大批遊客,幾年前的網紅民宿滿汀洲熱度也再次回歸。
直播的視頻片段在網上大肆傳播,最後還被南江文旅局的官号給點贊轉發了。
慶功宴定在了直播一周之後。
孟冬愉過去的時候,大家都在低頭忙碌。
胡杭見她一個人過來,率先問道:“冬愉姐,祁叔呢?還在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