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的尾聲,祁清肆看着已經放下筷子的溫承卿,再次開口:“有空嗎?”
溫承卿臉上依舊挂着笑意:“可以說沒空嗎?”
“聊聊。”祁清肆下巴點了點門外,而後起身,徑直往門外走,像是知道溫承卿一定會出來似的。
溫承卿确實緊随其後跟了出去。
孟冬愉和兩位師弟倒也沒好奇他們究竟去聊些什麼,也都默契地沒去打擾他們。
三人吃完飯,将碗筷放入洗碗機,又一起将餐桌收拾好。
等一切收拾妥當,繞過長廊走到院子裡的時候,剛好看到大門外正在談話的兩個人。
聽到院子裡的動靜,兩人同時望了過去。
溫承卿抽了口煙,而後輕笑出聲:“什麼條件?”
祁清肆把手中的煙掐滅,看了眼孟冬愉,片刻後才應聲:“公平競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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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振強的木雕店由于前段時間的直播爆火,店内雕刻的成品已經逐漸賣空。
現如今線上線下銷售并行,再加上木雕的工期本就不短,現貨銷售供不應求,預訂單也排了很久。
安松柏留下的徒弟确實解了一些燃眉之急,但是他們終究是要回去的,借人不是長久之計。
當下最重要的是招人,或者讓祁振強多收幾個有資質的徒弟。
孟冬愉将這個想法和祁振強說了之後,兩位師弟開玩笑般問道:“師姐,你這是想趕我們走啊?”
雖然知道他們話裡帶着調侃的成分,但是孟冬愉還是解釋道:“你們是安師叔培養出來的,他那邊應該也很多事情要忙,也不能總麻煩你們一直待在我們這兒幫忙。”
其中一位師弟聞言擺了擺手:“師姐,你以為哪家店都像祁師伯這家店這麼忙嗎?”
“在師父那邊,我們雕出來的東西全都落灰。說實在的,在這裡雖然忙,但是真的充實,我都有點不想回去了。”
另一位師弟看了眼溫承卿,而後也點頭附和。
溫承卿解釋:“受各方面影響,現在手工木雕行業确實不景氣。”
“很多人都是因為熱愛入了行,但是因為賺不到錢,作品也無人問津,最後都沒能堅持下去。”
孟冬愉原本覺得祁振強店裡之所以冷清,是因為他不願意創新。
其實根據溫承卿話想想,若不是因為直播掀起了一波熱潮,祁振強的店隻靠雕刻創新,估計也就隻能勉強維持生計。
木雕手工業者當前面臨的困境還是缺乏關注度,缺少引流。
但是直播的爆火是有運氣成分在,也是不能完全複刻的。
想要突破這種困境,還是要想想别的辦法。
孟冬愉頭腦風暴了片刻,看向溫承卿提議道:“師兄,我覺得我們可以聯合南江的木雕門店,共同舉辦一場木雕體驗活動。”
溫承卿眼底閃過一絲驚豔,而後笑着點頭:“是個好方法。”
話說完,他又接着問:“不過,祁師伯的門店已經夠你忙了,為什麼還想着花時間幫助同行?”
聞言,孟冬愉愣了一下,忽然意識到,她自己的心态好像在不知不覺間變了。
她原本隻是為了向祁振強證明自己,現在竟然開始想着帶動大家一起發展。
以前工作時候的她隻想着完成自己分内的事情,其他時候都保持着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孟冬愉也不太明白為什麼來這裡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自己會發生這樣的轉變?
是因為覺得虧欠溫承卿,所以想幫他嗎?
好像也不是。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溫承卿的問題。
“我隻是單方面好奇,冬愉師妹也不是非要給我個答案。”溫承卿笑着解了圍,而後轉移了話題,“你說的這個活動能展開講講嗎?”
孟冬愉揉了揉眉心,坦誠道:“我目前隻是有個大緻的框架,具體的細節可能還要再想想。”
溫承卿溫和地颔首:“好。需要我的時候可以随時和我講。”
接下來的兩天,孟冬愉的心思都在策劃木雕體驗活動上。
祁清肆這兩天好像也突然忙了起來,每天神龍見首不見尾。
就連孟冬愉向他借電腦,都是通過微信借來的。
由于策劃案寫得太過投入,回神過來時已經很晚了。
晚飯沒來得及吃,孟冬愉換了身衣服,出了滿汀洲的大門,打算去秋意街随便吃點什麼。
然而,還沒走到巷口,就遇到了上次來鬧事的那群小混混。
孟冬愉原本打算視而不見,直接略過他們。
但是那群人仿佛特意來堵她一樣。
為首的黃毛男人見到孟冬愉,擡手攔住了她的去路:“喂,祁振強的徒弟,想聽聽你師母的醜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