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清肆的話音落,目光再次和孟冬愉的視線相融。
院子裡光影錯落。
絲絲縷縷的光線落入他的眼中,原本沉黑的眼睛變得灼灼。
孟冬愉覺得心髒好像被燙了一下,猛地收縮,而後如同擂鼓般劇烈跳動。
周遭沉寂了幾秒,衆人才回味出祁清肆話裡的意思。
二号房的大哥率先調侃:“祁老闆,我剛剛輸了那麼多次,你怎麼不說替我喝呦?”
沒等祁清肆應聲,接連不斷的起哄聲在小院裡回蕩。
孟冬愉在調笑聲中回神,偏頭躲開了他的視線。
鄭澤帶着點揶揄的意味,學着二号房大哥的語氣,揚聲控場:“祁老闆,你怎麼還自作主張呦?”
“冬愉學姐還沒選擇是回答問題,還是喝酒呢?”
鄭澤的話把衆人的關注點再度拉回遊戲上。
大家安靜下來,紛紛看向孟冬愉,等着她的答案。
再次成為全場矚目的焦點,孟冬愉蜷了蜷手指,開始猶豫接下來的選擇。
祁清肆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掀起眼皮看了鄭澤一眼:“差不多得了。”
警告意味很明顯,要他别再揪着孟冬愉不放。
與祁清肆的聲音一同響起的,還有孟冬愉的聲音。
她衆人的注視下,點頭承認:“有。”
兩道聲音交疊,不知道鄭澤是沒聽清還是沒聽懂。
他将視線從祁清肆身上挪回孟冬愉身上,确認道:“冬愉學姐,你剛剛說什麼?”
孟冬愉清了清嗓子,重複她的答案:“有喜歡的人。”
起哄聲再度響起。
衆人的目光在孟冬愉和祁清肆身上逡巡。
祁清肆點頭笑了聲,将面前的空酒杯斟滿,仰頭灌了下去。
鄭澤晃了晃手,再次控場。
他看着孟冬愉,還有點明知故問的意思:“誰啊?”
孟冬愉抿了口飲料,面色淡定地應聲:“這是下一個問題了。”
鄭澤被她堵得沒話說,索性遵守遊戲規則,識趣地沒再追問。
接下來的幾輪,他使盡渾身解數都沒能再轉到孟冬愉。
事情鬧到這裡,孟冬愉也沒了興緻再繼續下去。
她将杯中的飲料一口口喝掉,大腦也在思考找個什麼借口,可以提早回房間。
在鄭澤抓耳撓腮之際,倒是有人将轉盤轉向了祁清肆。
剛才的八卦大家都沒能盡興,轉動轉盤的人一看到轉到了祁清肆,就連忙問:“祁老闆,選什麼?”
祁清肆也沒掃大家的興緻,聞言懶懶開口:“真心話。”
轉轉盤的人想都沒想,就問了同樣的問題:“有喜歡的人嗎?”
祁清肆再次擡眼,勾着唇角喊人:“孟冬愉。”
心跳再次漏了一拍。
孟冬愉本能地擡頭看他。
自從他上次袒露過心意後,在她面前就沒再遮掩過。
隻是她本以為他會坦蕩地說有,沒想到他竟然當衆喊了她的名字。
祁清肆眼底氤着濃郁的笑意,停頓了片刻,下巴點了點桌面上沒拆封的酒,又接着補充:“幫我把那瓶酒遞過來。”
孟冬愉愣了愣,順手将面前的那瓶酒遞了過去。
祁清肆再次将酒倒滿,向轉轉盤的人擡了下酒杯:“我喝酒。”
就這麼在大家的期待下來了個大轉彎,惹得在場衆人“籲”聲一片。
鄭澤“啧啧”兩聲,評價道:“真慫。”
眼看着兩個當事人都沒了想讓大家繼續八卦下去意思,鄭澤又組織着象征性玩了兩局,而後将今天的燒烤派對收了尾。
大家一起将殘羹剩飯收拾好,散場後各自回了房間。
今晚吃了太多油膩的食物,又喝了杯冷飲。
為了防止半夜起來胃痛,孟冬愉回客廳前,先去了趟儲物間。
她在醫藥箱裡找到了相關的預防藥,擡頭就看到祁清肆正倚在門口。
知道他是來找她的,但孟冬愉依舊明知故問:“來找什麼?”
祁清肆沒回答她的問題,整個人側靠在門框上,語氣拖腔帶調:“孟冬愉,有喜歡的人啊?”
孟冬愉将藥放入口袋,不答反問:“你有喜歡的人嗎?”
祁清肆聞言挑眉:“我喜歡誰你不知道?”
孟冬愉一本正經地回答:“我确認一下。”
聞言,祁清肆站直身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承認道:“喜歡你。”
孟冬愉點頭:“哦。”
祁清肆顯然對她的反應并不滿意:“哦?”
孟冬愉将唇角壓下,忍着笑意應聲:“怎麼了?”
祁清肆似乎反應過來的什麼,哼笑一聲,邁開腳步慢悠悠地朝她走來。
眼看着他離她越來越近,那張沒有任何瑕疵的臉逐漸放大到她的眼前。
孟冬愉不自覺攥緊手指,呼吸也慢了幾分。
祁清肆神色裡染着些許痞氣,扯着唇角垂眼看她:“孟冬愉,釣我呢?”
孟冬愉咽了咽口水,裝作不以為意地問道:“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