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寂靜無聲,他的話落地,兩人僵持了好一會兒,不愉快的重逢,再加上之前那段鬧得雞飛狗跳的戀愛,他們之間根本無話可談。
蔣凝冷着臉,情緒不太明朗,“陳先生,既然分手了,往事不必再提。”
他的呼吸粗重,直往蔣凝臉上撲,凜冽的雪松香環繞着她,令她寸步難行。
“呵。”陳澤淮嗤笑了聲,“好一個往事不必再提。”
他退後一步,和她隔開一定距離,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要01年的紅酒還要注冊會員,你”
“不用了。”雪松香淡了下來,蔣凝公事公辦道,“一個人喝不了這麼多酒。”
陳澤淮朝陳列櫃走去,輕手托出一瓶紅酒,又走到她的面前,“送出去的禮物如同潑出去的水,你不要也得要。”
蔣凝擡頭看着他,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這是他居心叵測安排的,還是本來就如此?
他手中的紅酒在燈光下閃着瑩紅的光。
蔣凝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她屬實也想早點解決,早點走。
“那多謝了。”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酒窖,蔣凝手中的紅酒莫名變得沉甸甸,買紅酒還要注冊會員,她是第一次見。
前台,陳澤淮在和收銀員交談。
他背脊依舊寬闊,側臉線條依舊流暢冰冷,說話的語調依舊平緩低沉,明明什麼都沒有變化,可就是哪裡都變了。
四年未見,那是時光劃開了一道深厚的溝壑。
“你好這位小姐。”收銀員喊她,“請你說一下名字和電話号碼,我這就為你注冊會員。”
蔣凝說了名字後,遲疑了一會,身旁的陳澤淮避去一邊,她才報了一串數字。
“好的。”收銀員幫她把那瓶01年的紅酒包了起來,“歡迎蔣小姐下次光臨。”
蔣凝應下,視線在店裡轉了一圈,沒看到紀雲等人,應該是去外邊等了。
她看了一眼仔細觀察陳列櫃上紅酒的陳澤淮,提着禮盒出去了。
這次相見隻是意外,以後都不可能再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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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港城停留了幾天,他們一行人終于回了南林,下了飛機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自從李豔和蔣東勤離婚後,她們母女倆住一起,搬離了銀都花園,住進了另一片價格适中的翡翠雅苑。
蔣凝開門回家,在玄關處換鞋,客廳裡沒看到李豔,她喊了一聲,李豔拿着鍋鏟從廚房出來,“回來這麼早,我雞湯還沒熬好。”
“媽,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李豔笑着,“你先去沙發上坐會,等會開飯。”
一癱到家裡的沙發,渾身的不适都被疏解,蔣凝打開手機刷着朋友圈,周樂悠剛發了一條讓大家評評理的朋友圈。
她和她男朋友帶侄子去遊樂場玩,孩子調皮,吵着要買冰淇淋吃,周樂悠不允許,小孩子吃多了會生病,餘回舟則寵溺得多,小孩子愛吃你就讓着他。
周樂悠談戀愛喜歡轟轟烈烈,時不時就會在朋友圈找大家評理,認為她對的就點個贊,認為餘回舟對的就不點贊。
往往是沒幾個人點贊,但蔣凝每次都會站在她這邊,幫她點贊。
她玩了沒多久手機,那邊李豔招呼她過去吃飯。
兩人面對面坐着,桌子上菜肴豐富,濃郁雞湯,辣椒炒肉還有清炒時蔬。
蔣凝剛想夾菜,李豔舀了一勺雞肉放她碗裡,“你近年來身子不是很好,多吃點,補一補。”
李豔炖的雞湯又鮮又嫩,蔣凝很愛喝,是家的味道。
“出國這幾天怎麼樣?”李豔問她。
蔣凝咬着雞腿,沒敢告訴她還在港城停留了幾日的事,“挺好的,工作也沒你想象的累。”
李豔歎了口氣,“你忙于工作,也是時候為自己着想,找個男朋友了。”
姑娘二十七八歲的年紀,算是晚婚了,之前又經曆了那樣的事情,也不知道她對于情愛的态度究竟如何,李豔屬實也為她頭疼。
她也不敢插足太多。
“你看人家周樂悠都交男朋友了,兩人恩恩愛愛的,還有她那個哥哥,都生了二胎了,一家子幸福和美,以前我看你年輕不會說些什麼,但現在年紀上來了,你不着急,我在替你着急。”
李豔的一長段話灌入蔣凝的耳朵,她搓着飯,聽進去了,“媽,别着急了,我自己一個人看着來。”
李豔經曆了婚姻的不幸,感慨頗多,“你這找人就要找一個真心待你好,能給你錢花的男人,但是你也不要像媽一樣,愛人愛得太深,愛得卑微,給自己留一點餘地,不然有你好受的。”
她的話飄飄渺渺的,蔣凝聽是聽進去了,沒放在心上,因為已經遲了。
她不好受很多年了。
“我知道了媽。”蔣凝幫她夾菜,轉移話題,“先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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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了一段時間,蔣凝又過上了朝九晚六的社畜生活,每天隻為了工作忙碌,沒有心思想其他。
她坐在工位上辛勤工作,為接下來的一次紅酒推銷活動做準備,這次活動主要介紹他們公司另一款紅酒,菲爾紅酒,來自于意大利,内比奧羅葡萄釀造。
蔣凝正在為這次活動寫策劃方案,完成後,還要拿給丁華黎看。
寫了沒多久,她肩膀有些酸痛,伸了個懶腰,捶了捶。
身旁的紀雲拿了一盒小蛋糕放在她面前,“嘗嘗,羅森尼娜的。”
蔣凝收下,道了一聲謝。
紀雲問她,“等會下班要一起吃個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