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這一場飯局,蔣凝已是精疲力竭,兩人出了餐館。
冷風陡峭,嗚咽作響,直往人臉上撲。
身旁的紀雲也松了口氣,“陳董給人的壓迫感也太大了吧,我一句話都不敢說。”
“你日後是不是還要和他吃飯?”
蔣凝也愁,如果對方不是陳澤淮還好辦一些,可對方是他,她無論怎麼做都很棘手。
“應該是,丁姐很喜歡這個莊園的酒,她雖然嘴上說着不在意,其實也很執着代理這款酒。”
隻是原本困難的事情,現在是難上加難。
她要如何與陳澤淮談判?
紀雲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慢慢來吧,這也急不得,不過這個陳董冷是冷,人長得還挺帥,我剛剛偷瞄了他好幾眼,心亂如麻的。”
紀雲說着她對陳澤淮的評價,蔣凝沒有聽進去,一心想着她下次什麼時候再和陳澤淮吃飯?
回去不同路,蔣凝和紀雲分開,打車回了家。
窗外路燈掠成一道道模糊的光影,像是老電影裡的陳舊空鏡。
蔣凝從包裡拿出那張名片,燙金鑲邊,簡約大氣,上面印有陳澤淮的名字,還有他的一串電話号碼。
她看了很久,放下了。
時隔多年,再次拿到有關他的東西,蔣凝有些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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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沒拿下這次談判,在丁華黎的意料之中,第二天上班,蔣凝在辦公室和她彙報。
“可能是我沒有做好,陳董不認同我對于卡利班紅酒的品味。”
丁華黎給她倒茶的手抖了下,難以置信,“你對紅酒的覺悟有多高,他居然不買賬?”
蔣凝不敢透露,他們還是前任的關系。
她笑了笑,笑意不達眼底,“可能是見多識廣,看過更好的了。”
“喝茶。”丁華黎放回茶壺,将茶擺到她面前,“我沒覺得你很差,應該是你們的理念不一緻。”
就算理念一緻,蔣凝能說到他的心坎,陳澤淮也不一定會買賬。
蔣凝倒是不愁,“丁姐,可能是我能力不太行,要不你看看公司其他人?”
丁華黎喝了一口醇濃的茶,“公司上下還有誰能比你在行?不是我說你,你不是很喜歡卡利班莊園的酒嗎,先前我要你放棄你都不願意,怎麼現在受到點挫折,就一蹶不振了呢?”
丁華黎也想安撫她,“陳董這人也沒那麼可怕,他可能就是威嚴比較大,找準弱點,對症下藥還是有機會的,你不要害怕,你不是有他聯系方式嗎,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這不是害不害怕的問題,是陳澤淮沒有給她留下任何訊息,她不知道下次約面是什麼時候。
有點茫然。
然而丁華黎不再管這件事,“你就自己和他聯系吧,好的壞的我也能接受。”
蔣凝難以相信她就把這件事抛給她了,“你的意思是讓我一個人完成?”
丁華黎其實也不太想和陳澤淮打交道,那天和他打電話,就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生人勿近,一字一句夾雜着冰冷,她說話都要放輕不少。
“你的專業知識比較全面,比我還要厲害,我就不參與這事了。”
蔣凝還想說點什麼,丁華黎急着去開會,喝完一杯茶就要走。
“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我很放心。”
……
出了丁華黎辦公室,蔣凝一直在愁,她推脫不了,隻能一個人想辦法。
但有什麼辦法能夠說服陳澤淮呢?
蔣凝琢磨了很久,也沒琢磨出來,反正丁華黎也不催促,她就先擺爛幾天。
沒擺幾天,丁華黎就來詢問情況,“怎麼樣,你約到他沒?”
蔣凝還在籌備紅酒推銷活動,聞言,頭有些痛,她不好回答,模糊道,“陳董難以對付,我還在想辦法,今天就打算約,看我能不能約到。”
“你也别着急,我就問問。”丁華黎知道陳澤淮的脾性,“我相信你能攻克他。”
丁華黎也太看得起她了,蔣凝焦頭爛額,又不能和她說些什麼,默默咽下了那些痛苦。
她離開後,蔣凝無心在工作,拿出名片,又看了好久,最後出了辦公室,去外邊走廊。
她對着名片一個又一個的輸号碼,深呼吸一口氣,撥了出去。
電話持續響了好幾下,接通。
“你好。”
“你好。”蔣凝回複對方冰冷冷的招呼,之前的那些擔憂煙消雲散,對方不是陳澤淮,她一顆心落了地,“我是上次在梨望閣和陳董見過面的蔣凝,陳董說,下次還可以約面,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方便?”
助理話語官方,“不好意思蔣小姐,陳董這幾日都在國外忙工作,等他回國我在聯系你。”
“好的。”
挂完電話,蔣凝心中悶結的郁氣散去不少,他出國也不算什麼壞事,剛好又可以讓蔣凝擺爛幾天。
公司的事瑣碎繁雜,蔣凝每天累到懷疑人生,擠完地鐵回到家,就想躺着。
今天沒有被陳澤淮的事情搞到身心交瘁,蔣凝躺得也愉快,然而,沒多久一旁繡刺繡的李豔開始唠叨。
“凝兒,今天早上媽去買菜的時候,碰到趙阿姨,和她聊了幾句,她說想讓你當她的兒媳。”
蔣凝一瞬間睜開眼,歪頭看她,“媽,你又把我推薦出去了?”
李豔啧一聲,“你這孩子也不識趣,我現在什麼事也不愁,隻愁你的人生大事。”
“我不是都說了不急嗎。”
李豔指着自己的白頭發,“你是不着急,你看媽,白頭發都急出來了,媽的眼光你相信,趙阿姨的兒子先前我見過,挺帥一小夥,人又靠譜,有房有車,在房地産公司上班,見到我還甜甜地喊我李阿姨。”
她介紹了各種各樣的男人,這個好,那個好,蔣凝都已經聽過不下百次了。
“那媽是想讓我去相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