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東勤青筋暴起，怒火似乎要把他眉毛點燃，“你自己問她都做了些什麼，高三馬上要高考了，還天天在網吧打遊戲，你這樣下去，學習成績還跟得上嗎。”

李豔難以置信，“不可能，凝凝很乖的，她不會去那種地方。”

“怎麼不可能，都是你教的好。”蔣東勤音量拔高，“網吧老闆說她一個月有八天都在那，還認識了一個男的，經常約着打遊戲。你看你教出來的女兒，小小年紀不學好，和男人厮混，再不管教，萬一哪天和男人跑了都不知道。”

說着，他去翻蔣凝書包，“是不是加那男人的聯系方式了。”

蔣凝忙上前緊緊拽住自己書包，細嫩的臉色都是黑灰色髒水，十分狼藉。

“我沒有。”

蔣東勤推開她，拿出手機看也沒看，摔在地上，砸得粉碎。他撿起砸出來的電話卡，“手機沒收，以後别碰這些電子産品，你沒有定性，容易上瘾。還有，下次再讓我知道你去網吧，我打斷你的腿。”

房間門大力關上，客廳裡的鐘聲滴答滴答，慢悠悠走着，窗外傳來一聲悶雷，在耳邊炸開，李豔的教育似古老神秘的咒語，嗡嗡嗡的，侵占蔣凝所有感官。

“凝凝，你以後别去網吧了，也别跟着那什麼周樂悠兄妹瞎混，快高考了，聽你爸的，好好學習。”

一道白光閃過，緊接着又是轟隆雷聲。

蔣凝什麼也沒聽進去，從地上爬起來，要走向大門。

猝不及防被李豔抓住，扇了一巴掌，“你還想去見那個狗男人是不是？我一開始還不相信你爸的話，結果呢。”

“蔣凝，你真讓我失望。”

蔣凝沒有任何波瀾，視線投向挂在牆上的鐘。

六點五十九分五十九秒過去。

七點了。

陳澤淮：“明晚七點？”

蔣凝：“嗯，不見不散。”

“你哪都不許去，給我老老實實在家裡呆着。”她被李豔關進房間鎖上，“從明天開始，我會接你放學，直到高考結束。”

雷聲閃電不斷，蔣凝的房間一瞬亮堂，一瞬黑暗。她抱着雙臂，坐在衣櫃和床之間的狹小地方，後背隐隐作痛可抵不過心裡的痛。

她今晚恐怕要失約了。

_

又是新的一周，謝沐栀從家裡回來，帶了保姆做的小蛋糕，她分了蔣凝很多。

草莓，榴蓮，青蘋果，應有盡有。

蔣凝根本吃不完，“謝謝。”

“不客氣。”謝沐栀回家住了兩天，紅光滿面，“我媽媽對我可好了，又給我買了好多新裙子，等下我試給你看啊。”

吃完蛋糕，謝沐栀就拿出新裙子試穿，一套又一套的，還讓蔣凝幫忙搭配。

中途，她又要送蔣凝一件新衣服，蔣凝倉皇拒絕，“不用了。”

謝沐栀：“好吧，我也覺得不太好，既然你說這些衣服好看，那到時候我要穿給陳澤淮看。”

說陳澤淮，陳澤淮就到。

蔣凝拿出手機，他一分鐘前剛發來一條消息。

【來遊泳館，我又想親你了。】

【順便帶瓶水。】

蔣凝看向謝沐栀，“木子，我有事，出去一趟。”

她不知道陳澤淮要喝什麼，又問了一遍，他沒回複。

蔣凝随便去便利店買了一瓶農夫山泉。

又是這條去往遊泳館的路，蔣凝沒有想太多，也沒有計較他語氣中的貿然。

到了遊泳池後，陳澤淮坐在長椅裡等，他披着毛巾，頭發濕漉漉的。

蔣凝走過去，坐在他旁邊，遞出去水。

“給。”

陳澤淮拿過，旋開瓶蓋，一口灌了下去。

他喉結上下滑動，一瓶水一會的功夫就喝了一大半。

喝完，他随意扔去一邊，拿着毛巾藏頭發。

四周靜谧，空曠的地方，凄冷不已。

兩人坐了有一小會，蔣凝看陳澤淮一直擦頭發，問他，“不是想親嗎，怎麼不親？”

陳澤淮沒有理會，“又不想親了。”

蔣凝笑了一聲，明白了他的用意，“好的，等你想親再親吧。”

陳澤淮側臉緊繃，“蔣凝，你把我當什麼了？”

蔣凝沒有說話，她想了一會兒，“你長得帥，和你接吻，有肢體接觸，應該是很多女生想要的吧。”

“那我今晚約你去酒店呢？”

蔣凝沉默着，雙眼無波地看他，“在你眼中我是這樣的人？”

陳澤淮回視着她，“好像是你這樣想的。”

蔣凝握了下拳，手心裡都是汗，她語氣沉穩道，“那我就是這樣的人吧。”

陳澤淮一瞬間扔了毛巾，說話也有些不受控制，“多少女人巴巴的上趕着，來追老子，你倒好，還要老子追着你跑。”

蔣凝手指捏到青白，她嘴角挂着一抹笑，“我也沒要你追我。”

她站了起來，想走的架勢，“結束吧，我們這段說不上來是什麼樣的關系。”

陳澤淮一腳踹開長椅，額頭的青筋明顯，他咬着牙，語氣狠厲道。

“結束就結束，誰稀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