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師兄不會和師妹有什麼私仇吧?
衛則玉也沒有想到是這樣,他心中困惑,張開的五指猶豫着要不要繼續。
“衛則玉,收手。”凡菱厲聲道。
他隻好作罷。
柳在溪打了個晃,一屁股坐在蒲團上,揉揉腦袋,懵然看向面前圍着的衆人,打眼就是那握着拳壓着眉頭看向她的衛師兄。
“怎麼了?”她問。
青蕪這時也帶着弟子們趕回來,說那幾人和柳在溪所說的話一緻,沒有撒謊,而且她們和她都是剛認識的,更沒有替她隐瞞的可能。
衛則玉沉着臉看向坐成一團的女子,那張臉明明和昨夜的人一模一樣。還有從見面開始便嚣張的态度。
“衛師弟,我知你想要快些找到賊人,但也不能這般魯莽行事,此事我會禀告師尊請他定奪,下不為例。”凡菱道。
“是。”
一行人又浩浩蕩蕩地離去,柳在溪冷臉坐着,扭頭從窗外看着那遠去的藍衣修士。
在即将拐出小路時,那修士轉身看過來,展開了一柄折扇。
呦。挑釁。
柳在溪撇嘴,端坐過身,努力修煉。
剛才那家夥保守估計築基往上,可一個築基期的修士,怎麼能同時控制兩種靈器。
先不思考原因,光是境界,柳在溪此刻要打過他根本不可能,靠外力也不是長久之舉,還是得提升自己才行。
但首先,她需要給自己報個小仇。
入夜。
一道靈巧的身影躍出了十三峰的地界,落在玄陽派正山往後的第二座山上,奔過幾道木橋,現在了一個沉靜嚴肅的小樓前,寬大的牌匾上寫着“執法堂”。
柳在溪整理衣襟,稍顯谄媚地走上前去,門口兩位值守弟子立刻攔住她。
“二位師兄,是凡菱師姐讓我來找衛師兄的。”她從懷裡掏出一個令牌,上前兩步遞過去,待那人查驗時,令牌忽然散出迷香将那二人圍住,接着令牌從他們手中脫離,飛回柳在溪手裡。
為了将這二位内門的弟子搞倒,可花了她不少靈石才弄來這個香呢。
她有些心疼地摸摸兩位值守弟子,從他們腰間的陣眼鑰匙上點了下打開門上的陣法,走了進去,找到屬于衛則玉名字的玉石,将他按位置擺在下面的編号上,接着樓上便有一扇門亮起。
柳在溪還是下午回去後才知道衛則玉被罰跪了。
玉虛門的弟子剛來便擅自動用靈器不聽規勸,這罰的不單單是他,還是給來交換的不同門派弟子的警告。
柳在溪想着,已然走到了門前,剛才的令牌化成了長鞭卷在手中,她推開門,來看看那隻罰跪的雞安不安分。
這門後就像是另一個世界,大又寬敞,卻是漆黑一片,隻有中間那蒲團前燃着一根粗香。
什麼時候燒完房間什麼時候開。
而本該在蒲團上跪着的人,卻是雙臂枕在腦後,翹着腿睡得正香。
也是,門派要真糾結罰他,就不會将他關在第二層了——一個小打小鬧的地方。
她将玉石在懷中放好,反手關上門,輕輕走了兩步,揚鞭就抽。
那睡夢中的人陡然睜眼向旁一滾,柳在溪意料之中,又是數鞭甩下,每一下都帶着勁風抽得巨響。
衛則玉連躲到牆根處,蹬着牆壁就地一翻,并指釋放靈力,勉強控住襲來的黑影,那影子停頓一瞬,接着便有一淺影閃身前來,扣着他的手腕翻轉下壓,提膝頂上他腹部。
這短短一息間他早就看清了面前人的樣子,不禁訝異:“是你!”随即腹部一疼,佝偻下身子,跟着便是一鞭揮來,他未有防備,被這鞭子抽中手臂,撞在牆上。
房間裡設有禁制,衛則玉的靈器還被上交了,現在被壓的和柳在溪大差不差,後者還有魂骨加持,三兩下就将人撂在身下。
骨鞭又将人捆成了麻花,衛則玉被迫仰着頭艱難呼吸,綁在後腰的手掙紮着,聽面前的女子說:“是不是很驚喜。”
她伸出右手袖口翻開,腕間那道傷口血淋淋的,道:“我這隻手差點廢了,不能便宜了你。”
“你…你要做什麼,唔——咳咳……”
衛則玉剛說出幾個字,頸間的鞭子便迅速收緊,他眼前猛地一白,打起精神,就感覺自己的右手被從鞭子的桎梏中解脫出來。
他迅速抽手揮向身旁那人,而這時身上所有束縛突然消失,同時腕間猛地一痛。
柳在溪握着骨刀在手裡轉了個圈,滿意地溜走了。
血液滴滴答答地打在地上,衛則玉咬牙捂着手腕,兩隻手皆被鮮血浸濕,傷口的地方和今日柳在溪手腕上的一模一樣,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