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理解,很不理解,沈葉白真的這麼好?
于是也跟着往那人臉上看,很快段澤的目光跟着便掃過來。
他還是不看了!
衛則玉拿走幾個蜜餞,起身就走,跨出店門時還聽見沈葉白對柳在溪說話,應該是雲川終于發現他們的小師妹跑了,來叫人的。
現在已經快四更天,客棧的東家知道他們一行人是玄陽弟子剛捉完妖,特地爬起來給幾人都收拾出來新的客房,就在後面的小院裡。
衛則玉剛走到自己的廂房門口,就聽見身後“蹬蹬蹬”跑來一道極為歡快的步伐,在靠近自己時猛地一蹦,似乎要來明殺。
他微微一側身,柳在溪撲了個空,重新直起腰說:“你走得那麼快做什麼,我還有事情沒說呢?”
“看不慣段澤,”衛則玉倒也坦誠,打開門又看向她,“你現在不是應該回玄陽派嗎,怎麼還不走。”
柳在溪上前兩步将衛則玉拉開的房門一把按住,笑道:“這都有魔修出沒,作為玄陽弟子怎麼能袖手旁觀。”
衛則玉被這動作震得松開了門把手,他冷哼一聲:“你直說想玩又沒人會笑你。”
柳在溪做思索狀,向邊上跨一步擠在衛則玉和門闆的中間,手肘抵在牆上撐着腦袋:“那衛師兄,你怎麼不把我帶回去呢?”
“因為我也想玩,”衛則玉不鹹不淡地說完,一把将她撥到一邊,“還想睡覺。”
柳在溪歪了兩步,又快速回身,趁衛則玉回房之前擡腳卡住了門,而衛則玉毫不留情,用力要關門,她自然料到這情況,腿上用力向外撬開了些,手扳着門闆整個人直接擠了進去。
“啪”地一聲反合上門。
衛則玉就站在門後,她這一進來,兩人幾乎臉貼臉,衛則玉感受到身前人的體溫和蹭在胸膛的手臂,迅速向後退了一步。
“幹什麼。”
柳在溪不動:“衛師兄答應我的事是不是忘了。”
黑暗中傳來一聲笑:“答應你什麼了。”
那聲音的源頭應該是轉身了,步伐閑适地往房中一角走,光明正大地耍無賴。
她就知道。
衛則玉就是耍賴,已經要躺上床了,這時,門口忽地閃過一絲亮光,房内滾過一串對話。
-做法器免費,再答應我個條件。
-行行行。
正是兩人的聲音。
衛則玉回過身,門口的那道身影手上,拿着個散發着淡光的東西,是留音石。
緊接着柳在溪的聲音也響起:“還得是師兄,我才能知道還有這麼個好用的東西。”
她使勁搖了搖,這段對話就一直在房中存在:“師兄怎麼能賴賬呢。”
衛則玉應該是往來走了些,聲音帶了些無奈:“你那是趁火打劫。”
柳在溪還搖着那塊石頭:“有用就行。”
正說着,面門忽地襲來一陣風,她迅速擡臂去擋,而那拳風卻突然沒有了,衛則玉反去抓她手上的留音石,石頭裡的淺光映照,能看見他半截冷白的脖頸。
納戒就在手上,柳在溪心念微動,石頭就不見了,房内恢複昏暗,留下半空搭在一起的手,還有一層一層糾纏的喘息。
手背上的手似乎要跑,柳在溪反手一抓,又用力握緊向來一拽,身前發出兩聲淩亂的腳步,衛則玉的聲音跟在後面:“松手。”
“材料我提供,你隻用給我做。”她說。
衛則玉指尖翹了翹,刮得柳在溪手心微微發癢,她使勁捏緊那隻手,眼前的人掙紮了下:“行,松手。”
“你上次就是想這麼糊弄我呢吧,這次真的假的?”柳在溪繼續捏。
頭頂發出輕微地抽氣聲,很快側邊又襲來一掌,柳在溪橫臂去擋,松開手退到門邊,聽見衛則玉說:“看在你窮的份上,答應了。”
屋内終于點起了燈,衛則玉正站在桌邊揉着左手,睨她一眼:“到時候指頭斷了,看你的鞭子怎麼辦。”
柳在溪對着他讨好一笑,任務完成就想走,卻又被衛則玉叫住:“光有熾螺甸不行,還要——”
他話說到一半,就被柳在溪打斷,那人在門後面擺擺手:“天亮後咱們一起去集市上看看,就這麼愉快地決定啦,一會見!”說完打了個長長的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