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剛亮,大比開始。
麒麟劍宗的後山有一條流雲道,是幾座山中比較平坦的道路,綠林,瀑布,隻要跳過最後一處斷崖,就算進入了絕生林。
在此之前,取前五個門派或散修發放獎勵,再次之後,便就是個人比拼。
後山整個都被長老們引出的靈鏡籠罩,靈鏡和弟子們身上佩戴的轉移符牽連,隻要有突發事件或要棄權,銷毀符紙便能重新回到比試入口。
一群弟子們烏泱泱擠在後山門口,有一些已然翻身上劍,隻等開結界,遙遙領先。
柳在溪早就瞄準了那幾個已經上天的弟子,結界一開,便蹬上旁邊的山石,長鞭甩去勾着一弟子的劍刃。
那弟子禦劍奇快,遭這一下後身形便搖晃劇烈,柳在溪又用力一蕩,翻身點在這人肩頭,沖着下一個目标而去。
非常不巧,前面那個是衛則玉。
“好巧啊,衛師兄。”柳在溪說完手上就用勁一攪,掏出飛行符溜。
衛則玉催動靈力穩住身形,看那人影踩着流雲道的霧氣滿天搗亂,實在不敢想劍宗大殿裡她師父的模樣。
清言……清言估計死了也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這會面對别派幾個不悅瞪來的眼神,清了清嗓子開口:“不算犯規。”
旁邊一個真人摸着下巴看他:“是不犯規,但你這弟子也太招仇恨了,這樣下去還不等進去呢,同門都想打她吧。”
清言:“同門之間自然是相互扶持的。”
他面無表情說完,就看前面的靈鏡裡,前半部分已然行至怪石嶙峋的地段。
打頭的就是柳在溪,應該是飛行符靈力消耗太大,便先落下來步行,結果她走到哪,便在哪扔下一堆霹靂彈。
炸得怪石亂飛,把本就難走得路搞得更沒有能踏足的地方。
距出發時已經過了一日,這時候大家都為了能在絕生林保存實力,大多選擇步行,看着面前的路,很難不罵上一句,包括被困在後面的玄陽弟子。
清言拂上額角,他給法器就讓她這麼用了……他看向别處:“嗯,該教育時會教育的。”
柳在溪自然不知道大殿裡的對話,躲開炸飛的石塊急忙要翻過前面的大石,手搭在上面卻覺出不對味,趕緊彈開。
下一刻那石頭就炸得四散,上面壓着的碎石砸下來,簡直把路堵的死死。
她揮揮面前的灰土,暗罵幹這事的人,一擡眼,看見山石前面跳過去一道人影,半空中還不忘給她揮揮手。
俨然是衛則玉。
嘿!學她的招?
事已至此,其他弟子也理解了,整個流雲道前面的後面的烏煙瘴氣起來,柳在溪位于前半段,簡直苦不堪言。
這群弟子一個比一個能耐大,有個築基後期的一葉山弟子,靈力多的好像用不完似的,禦劍都不忘摻和下頭的事,張弦彈奏堪比天降流火。
柳在溪跟着幾個弟子抱頭鼠竄,得空了往上罵道:“能不能緩緩!哪有你這樣的!”
衛則玉恰好也躲在這,聞言道:“還不怪你?”
另兩個跟着塞在大石頭下的弟子愣愣看着他們對視一眼,齊齊往上面罵,于是也跟着喊。
反正跑了一天也累了,主打一個湊熱鬧。
喊了沒兩句,那弟子終于栽了下來,這頭幾個臨時結盟的弟子面面相觑,柳在溪率先反應過來對着衛則玉就是一腳,後者摔倒将身後幾個弟子壓住動彈不得,眼看着那人跑走。
衛則玉人還是懵的,卻一個手快抽走旁邊不知哪個的佩劍,一把丢過去。
沒打中,越過她卡在了石頭縫裡。
柳在溪躲過一劫,還沒慶幸,就被那劍柄絆了一跤。
這邊幾個沒事人一樣繼續努力争奪第一,那邊靈鏡後的師父們個個憋着笑,最後由劍宗的長老破功作為開端,笑成一團。
清言扶額的手默默移來蓋住上半張臉,感受着來自身邊某個不認識的别派長老的巴掌。
“你家小徒弟叫什麼名字,之後來我們宗門換換,太好玩了。”
清言抿了抿嘴角,剛想說些什麼,另一邊忽有一人聽不出情緒地小聲道:“真是……又鬧起來了。”
他和身邊的長老一同看去,是玉虛門的某個峰主,應當是劍修,用劍……清言想到了常來雲川的衛則玉。
他沒多關注那人,回答剛才那個長老的話:“柳在溪。”
“柳在溪!”
山石之上,瀑布高懸,激流從水底沖上河岸,衛則玉從水中爬起來,沖着運起飛行符逃走的人怒喝。
就在剛剛,衆弟子大部分已然跨過了怪石群,多數人運靈力沖上瀑布,卻在斷崖處停下。
斷崖離對岸足足有七八人展臂那麼寬,中間連着三根小臂粗的繩子,這山澗深不見底,有陣法運行,可以消去衆弟子施展的靈力。
大家都一個個或跳或跑或蛄蛹着過去。
領先的人就那麼多,大多都緊跟在一起,到了柳在溪這邊逐漸稀稀拉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