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就先放着吧。”
說完,她便頭也不回地出了客艙。
桌前的萬成愣了一瞬,還沒搞懂那人怎麼說着說着就走了,急忙要追,被甯西林按住。
“我去打斷她的腿!”萬成恨鐵不成鋼,剛起身又叫甯西林拉住勸阻:“算了,她明日也走不了。”
他原地站着一會,負氣坐回去:“你就是受她蠱惑!”安靜片刻,又細細詢問她剛才去找衛則玉的事。
甯西林攤攤手:“結界解不開,聽說那人陣術很厲害,估計也不是你蠻力能打開的。”
萬成挫敗化為憤怒:“難道就不管了?跑了怎麼辦!”
甯西林閉了閉眼。
先不說飛舟外面的禁制是柯無浪親自出手,居然這麼不信任,簡直是公然拆他師父的台,就說柳在溪臨走之前還對着寶盒念念不忘的樣子,就知道她不知何時肯定還會再來撈一手。
總之在明日鴻川的人趕到之前,是不用擔心柳在溪會跑的。
甯西林還是沒忍住,決定放她回去一夜。
萬成冷靜下來也慢慢想明白了,頭疼地看着空中寶盒。
怎麼對這東西感興趣的女人都如此麻煩!
*
房中。
衛則玉已經快睡着了。
可他閉上眼睛就能想到不久前甯西林跑來說的話。
那人風風火火喊着他的名字,然後一頭撞在門上,撞出了一面結界,發現進不來後就喊他出去,還說他身上的鞭子是假,并不會傷害到柳在溪。
他不知道如何決斷,幹脆窩着睡覺,不一會,那人就走了。
距離現在,過去了大概半柱香時間。
外面發生了什麼……
他枕着枕頭想動動身子,剛挪了挪,門外傳來幾道不穩的腳步聲,聲音越發清晰,在門口停頓一瞬,緊接着門就被大力推開,又猛地合上。
砸出的響聲讓他無端打了個冷戰。
衛則玉仰頭看着踉跄而來的柳在溪,有些意外:“你怎麼成這樣了?”
柳在溪行到床邊便不再動,站得不穩就扶着床尾,垂眸看他,安靜的時候尤為駭人,身上的冰碴嗖嗖往外放,底下的衛則玉都快被紮成蜂窩。
他本來不想理她,這會也覺得不太對勁,扯了扯背後的鞭子開口叫她:“發生什麼了。”
柳在溪聽到他說話,才回過神,晃了晃腦袋,眼神重新聚焦在床上的人,慢慢說話:“你怎麼還在這。”
“不是你讓我等你的。”
她點點頭,是這樣沒錯。
衛則玉應該是不舒服的,床上的被褥全都被他蹬到了地上,隻留個枕頭還好好放在腦袋下面,側睡着擡眸看來。
看得也艱難,就往後仰了仰身子,擡起頭看。
甯西林肯定會告訴他真相,但傻孩子似乎一根筋,還老老實實在床上等,柳在溪準備好的一堆說辭就不管用了。
酒氣上頭,她一些行為也不好控制得住,幹脆也不控制,放開床尾的欄杆,跪上床,撥開衛則玉的衣領在他鎖骨上啃出一個牙印。
耳邊痛哼一聲,手下的領子直往後躲,到撞在床頭無處可去,柳在溪便追着他利索地将層疊的領口全都剝開,繼續品嘗酒後點心。
衛則玉被她一身的酒味熏得頭大,稍有點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但還是在狀況之外,仰着脖子躲開下巴蹭上來的發絲,小聲道:“不是說好了到鳳陵再來嗎……”
“已經到了。”
“什麼?”
柳在溪直起身,長舒一口氣,松了他身上的鞭子。
衛則玉終于能放松一下,輕嘶出聲收回手,想揉一揉,又被她慢悠悠搶過,覆蓋上靈力握住。
他不明所以,擡眼就見柳在溪恍惚着垂眸盯他的手,這隻手拿靈力潤色一遍,再托起另一隻手,動作間,語氣輕柔地将剛才發生的事囫囵講完。
他聽得震驚,她講得随意。
講完後,這人就去抽他腰帶。
衛則玉拒絕也不是,迎合也不是,他知道自己先前答應了什麼,可現在是幹這種事的時候?!
柳在溪自然清楚他的想法,耐心解釋:“是想讓你幫個忙,順便問你一件事。”
“你說。”
“……”
骨鞭入體,冰涼之後就是直沖入腦的酒氣,衛則玉并沒吃那些壓制酒力的藥,一時受不住下意識去找柳在溪,瞬間明白了要幫的忙是什麼。
原來是靈力壓不住的酒氣,就引給他了。
衛則玉被坑的習慣,對此還算接受良好,趁自己還能思考點正經事情,斷斷續續問她剛才的問題是什麼。
柳在溪看他的模樣,忽然覺得胸口憋悶。她說這人不設防,應該是沒說錯,不然怎麼會有人被當炮灰使還往她這罪魁禍首的懷裡鑽。
她掙紮一下,吐出來:“我想問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走。”
衛則玉似是發愣,又被下一次頂撞快速拉回神,帶着點不确定說:“為什麼這麼問。”
“我對你下不去手,若要用冰圈法器逃跑,為了确保萬無一失,除了帶着你别無他法。
但明日你師門的人就來了,他們追我至此卻還是昭告各川留着你的性命……你,總歸是要回去的。”
柳在溪身上的酒味逐漸消散,眼神都清明許多,而衛則玉相反,他聽這段話都費勁,酒勁上來隻想着和柳在溪貼一起,把自己手掌掐出血才能挽回一絲神智。
但對面那人不解風情,隻一個勁說話:“所以你想和我一起走嗎。”
那酒香四溢,好像把整張床都泡在酒液裡,不知萬成究竟在裡面放了什麼術法,這勁氣遲遲不散,也不清楚是不是柳在溪的錯覺,她居然覺得随着時間的推移,該越發濃重了。
衛則玉本來酒量就差,碰見的還都是烈得像牛似的酒,這會根本沒法扛,抽風說:“我若不走你會怎麼辦。”
“把你靈識裡關于我的部分抹去。”柳在溪冷酷無情。
衛則玉繼續抽風,掐手也沒用了,思緒放飛,動作不受管控,直接抱着柳在溪不撒手:“我不想?我想……”
很明顯喝大了,和前世失了智的柳在溪差不多。
她也明白當下這情況确實不太适合聊正事,而且衛則玉醉了之後威力尤其大,哼哼唧唧撕都撕不下來。肌膚相貼之處混合着酒香,耳邊粗重的喘息和吟聲也在強拉着讓她不得不沉浸在魚水之歡裡。
反正也明日一早呢!渾就渾吧,還能壞了事不成?
……然而到了後半夜,柳在溪還是急了,一手刀将人給劈暈了過去,好吧,暈得不怎麼徹底,還在她身上挂着。
“等出了鳳陵再說,我鞭子還要用。”她把衛則玉按回去,胡亂穿着衣服。
“不。”他要往起爬。
她再壓回去:“那我不理你了。”
他不動了,柳在溪定了定神,才繼續指揮:“那你自己快點清醒,我先去偷盒子,你要是願意和我走,就……”
她視線在房裡轉了一圈,指向那顆夜明珠:“就等它轉一半後去客艙找我。”
衛則玉點頭,神态比之前淡定不少,看樣子挺靠譜。
柳在溪稍放了些心,拍拍他的腦袋飛速溜出門。
待她走後,衛則玉在床邊幹坐了半天,才揉了揉額頭想起來去喝口水,僵硬起身還沒擡步,腳邊突然掉下一個袋子。
他疑惑,撿起來看了眼,像是他的,可再回憶,昨夜柳在溪應該是拿着它對他晃悠,大概在說着冰圈什麼的。
那……這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