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弋回了自己房間,躺在床上休息。
沒一會兒,房門就被敲開,是代雪。
“張姨炖了湯,下去喝了。順帶陪你哥哥說說話,他最近忙公司的項目,臉都瘦了,你也不知道多關心關心他。”
覃弋煩不勝煩,閉了閉眼,沒應聲。
代雪見他這樣,免不得責怪,“你也是,一回來就和你爸吵架,他不過是想讓你回公司去,一來家裡能照應,二來還能幫一下你哥。”
話音一轉,又轉到覃宏安身上,“現在公司裡裡外外都是你哥在忙,平常連吃飯都顧不上。”
覃弋聽到這兒,冷笑一聲。
“呵!”
他聲音低沉,喉嚨裡一股澀意往上湧,“我都快忘了,自己是您親生兒子這件事兒。”
代雪還想說什麼,被他一激,硬生生頓住。
反應過來後,又有些怒氣,生生壓下去,隻是到底還是在面上顯露一些出來。
“覃弋!在這個家裡,沒有誰是親生不親生的,你和宏安都是覃家人!”
“是啊……”覃弋自嘲地笑出聲,“我們都是一家人,這是您自小教我的話。”
“因為我們是一家人,所以事事都要以他為先嗎?”
代雪怒氣不散,湧上臉,泛着紅,她轉身把門鎖一擰,壓着聲音質問。
“覃弋,你小時候不這樣,現在怎麼變得這麼自私了?”
“我對你不好嗎?從小給你最好的教育,悉心培育,結果呢?”她指着覃弋扔在床上的手機。
“結果你畢業就去打遊戲!你小時候多乖,每次考試都考得很好,我們讓你幹什麼都笑着說好,在你爸面前,在你哥面前,你都不會像現在這樣……”
“整個家裡,就因為你一個人,沒個好氣氛!”
覃弋盯着她,眼尾帶着紅,聲音陡然變大,“因為我受夠了!”
“我受夠了當你的傀儡,受夠了當他覃宏安的背景闆!”
“憑什麼你們叫我做什麼我就得去做?憑什麼要用我的人生去幫他實現抱負?我有我自己的生活!”
代雪急得拉他,“覃弋!你小聲點,非得讓你爸聽見?”
覃弋甩開她,背過身去,手握成拳,衣袖下青筋盡顯。
他長歎一聲,胸前的起伏随着這些話消散開來。
“小時候,我每天聽到最多的話,就是覃宏安多好,多厲害,我呢?我次次考第一,也隻有你們在外頭需要掙面子的時候能提一下,回來後依舊是說他在宴會上表現得多好。”
“在覃家,他覃宏安的事是第一位,我必須排在後面,他的成人禮是要我請假放棄考試參加的,我的十八歲呢,是我一個人在家吃一桌冷菜,你陪着他去國外參加競賽。”
“就連我大學的專業,都是計劃好的,隻能是經濟學,就為了在公司裡給他鋪路……”
這些話,他不是沒說過。
代雪臉上凄凄,滿是悲憤,“小弋,你哥哥他從小沒了媽媽,你就不能大度點?現在說這些,除了給家裡制造矛盾,還能幹嘛……”
覃弋拿過手機和外套,開了門,背對着代雪,輕聲地說到:“難道不是因為你為了好名聲,為了獲得我爸的認可,為了在這個家的地位,為了代家嗎?”
“和這些相比,和你這個富太太的位置相比,我能算得了什麼?”
說完,便帶上了門,下了樓去。
旁邊的房門開了個縫,代靜安從裡面伸出腦袋,看着二表哥朝大門走去。
“每次都這樣……”
這老房子的隔音效果也忒好了,她貼在牆上,愣是沒聽到一個字,不過自從二表哥開始打遊戲後,這樣的事在覃家就經常發生,早見怪不怪了。
無非是姑姑和姑父總挑二表哥的刺!
*
喬奚盤腿坐在沙發上,和淩風打着遊戲,淩風叫了他訓練營的朋友,幾人五排。
如果沒在直播,喬奚一般不會在遊戲裡開麥,但架不住幾人愛聊。
“飓風你居然認識QX?”
淩風:“對啊,我師傅,賊厲害!”
喬奚:“……”倒不用在高手面前這麼吹他。
這些十八九歲的青訓,也是從小接觸遊戲的,“我記得那兩年,QX連續登頂過好幾次巅峰榜第一。”
“可惜沒能見到兩位Q王之間的定榜之争。”
喬奚聽到這兒,有些疑惑,“什麼Q王?”
有人解釋,“因為你是ios系統的巅峰榜第一,QY是安卓榜第一,所以好多人都想看看你們倆如果在同一個系統,到底誰第一呢!”
喬奚那時在上高中,打遊戲的時間都是擠出來的,更不用說上網了。
“那當然是他,”喬奚倒不是謙虛,而是真心實意地認可。
“我打野都是跟着覃弋學的,他的出裝很有說法,不管是單挑還是巅峰,我肯定都比不過。”
“不過,說到QY,”淩風想到最近的熱搜,“沒想到他居然認識嘻嘻不嘻嘻。”
說到自己另一個号,喬奚吓了一跳,甚至漏了一個兵。
“怎麼?你認識?”
淩風:“不認識啊,感覺他也就那樣吧,露娜絕活哥,玩得沒我師傅好。我看過他直播,打遊戲脾氣挺好,就是聽說人挺醜。”
“哈哈哈哈我也看到營銷号的剪輯了,說他人和聲音不匹配。”
“不是,我們在這兒蛐蛐别人,不好吧……”
終于有清醒的了。
被蛐蛐的喬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