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力氣地靠在沙發的靠背上。
“啧!”
覃弋看着茶幾上剩下的水果,“這麼難哄。”
他承認,今天有點失控了。
或許是昏沉的腦袋不受控制,覃弋覺得自己應該是病了。
在看到喬奚撿起蝴蝶,輕拭翅膀上的雨水,給它吹暖風,給它喂蜂蜜,甚至耐心地切好藍莓後,覃弋忍不住想變成那隻蝴蝶。
心裡暴風雨般地想親近,想占有,想把人牢牢鎖住。
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他知道,他并不是所有人期望的那樣,溫柔又親切。
他受夠了常年戴在臉上的面具。
喬奚遞上藍莓的瞬間,覃弋腦袋抽疼,好似真的變成了一隻蝴蝶,長了一雙翅膀,牢牢鎖住面前的人……
咔哒——
輕微的開門聲,打斷了覃弋的繁雜的思緒。
喬奚從卧室出來,看到的便是這場景。
偌大的客廳裡,覃弋孤獨地坐在沙發上,面前擺着幾顆沒吃完的水果,也沒開燈,路燈越過落地窗,灑了幾縷光亮進來,更像施舍。
覃弋的臉隐沒在黑暗裡,看不清神色,好像被所有人抛棄。
像極了當初第一次碰到Q.Q的時候,大冷的天,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喬奚想起了剛才網上的話,覃弋的脾氣很好。
可是,覃弋也有很壞的一面。
為什麼不能有呢?他是人,不是機器,也會發火,也會生氣,也會精疲力盡……
喬奚那顆羞澀躁動的心,突然就沉靜了,隻想上去抱抱他。
“覃弋?”
喬奚走到他面前,蹲了下來。
覃弋的聲音有點啞,“嗯?”
喬奚覺得不對勁,想去開燈,手腕卻被一道力拉住,“頭疼。”
喬奚轉身,把手背放在他額頭,溫度有點高,又摸了摸自己的。
“覃弋,你發燒了。”
“嗯。”聲音不似往常的清亮。
覃弋拉過喬奚的手,緊挨着臉頰,冰涼的手剛好能給他降溫。
喉嚨裡,低聲喟歎,十分滿足。
喬奚沒辦法掙脫,哄到:“我們去卧室睡覺?”
聽到這話,剛才還不肯走的人,緩緩起身。
拉着喬奚的手腕不放,像一隻大型犬,跟在後面。
偶爾還踩到喬奚的後腳跟。
喬奚很少看到這樣的覃弋,他們相遇後的每一秒,覃弋都是遊刃有餘的,不管是在遊戲裡,還是生活中。
他永遠帶着笑,穩妥地安排好一切,像一個明确又沒有情緒的導航。
但現在,導航病了。
可憐,還有點……可愛。
喬奚順手拿了藥箱,繼續朝卧室走去。
次卧的床單沒換,昨晚他媽剛睡過,自然不能睡人。
但若是現在換床單,也來得及,上次餘廉睡過的床單,已經洗好烘幹,放到了衣櫃裡。
糾結一番,喬奚最後還是把人帶到了自己的卧室。
他開了燈,讓覃弋躺好,蓋上被子。
覃弋這回老實了,抓緊被角嗅了嗅,就放開了喬奚的手。
喬奚量了體溫,38度,不算高,但也得吃藥。
“覃弋?先起來吃退燒藥。”
喬奚的聲音很輕,但覃弋還是很快起身,乖乖地吃了藥,眯着看他一眼,又躺下去。
“怎麼突然就發燒了?”
喬奚一邊收拾藥箱,一邊自言自語。
覃弋的身體比他壯很多,每天都有訓練。
“等太久了……”
床上的人應該是頭很疼,發出一句呓語,喬奚沒聽清,湊了過去。
“什麼?”
“我站在學校門口,等了你好久,奚奚。”
覃弋微眯着眼,迷離地看着喬奚,“風吹得我好冷,所有人都出來了,沒看到你。”
“等了好久你才出來,還是和謝恒一起……”
喬奚靜靜聽他胡亂說着,嘴唇微顫,張了張嘴,手不自覺覆在他的臉上,幫他降溫。
傻子!
覃弋身體的溫度正高,貪涼,喬奚躺在他身邊後,就把人裹緊在懷裡。
喬奚瞬間被皂角的香味包裹,整個身子都失去了主動權。
這是他第二次,在清醒的時候,被覃弋抱住。
很暖,很緊,很有力。
喬奚沒轉身,隻露出一隻手來,将床頭的燈熄滅。
而後,那隻手,又被帶了回去,壓在胸前,動彈不得。
喬奚嘴角勾起一抹笑,明明是越來越冷的秋天,卻覺得好像還在夏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