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再找不到工作的話,他就要找個飯碗沿街乞讨了。
一陣風吹來,淺綠色的打包盒順着風滾到了他的面前,碗口向上,穩穩立住。
遊弋:“……”
隻聽過打瞌睡遞枕頭,沒見過準備乞讨還有送碗的。
他看了看飯盒,又望了望青天,難不成這就是祖師爺給他找的謀生路?
祖師爺睡醒了嗎?
就在他思索着要不要去拜拜祖師爺,去去黴運。
一道陰影落在了他的面前,剛好遮住了他的陽光。
遊弋擡眼看起,隻見一個穿着考究的青年男人站在他的面前。
男人兩步走上前,露出一個自以為很帥的笑容:“你好,可以認識一下嗎?”
遊弋沒有回答,掀起濃密的睫毛,他的膚色極淺,連着眼皮也看不出什麼色彩,但那雙通黑的眼眸裡卻異常明亮,仿佛要看到人的心裡去。
遊弋确實是在看面前的人,到不是想看清人心,而是盤算着這人大概還能活多久。
他自小在山中修煉,道家中不論是那一脈,都會學習些醫術。
這個人雖然年紀不大,但面色蒼白,步伐沉重,雙目充血,精神萎靡,走路時搖搖欲墜,一看就是陽氣不足的表現。
這要是在山裡,他都要懷疑是不是被山妖吸了精氣。
好一會兒,他問:“有事嗎?”
見狀,男人理了理衣服,衣袖上移,漏出手腕上帶着的機械手表,又十分刻意地将放在又口袋裡的大奔鑰匙拿出來放進左邊口袋。
做完這些,男人似乎獲得了某種自信,再次開口道:“我是看你全身都濕了,想問你需不需要幫助?”
竟然是來幫助自己的?
他竟然看走眼了,這人眼神飄忽,笑容猥瑣,但竟然是個好人!
他辨人的功夫竟然這麼差嗎?
想了想,遊弋問他:“你要幫我?”
“當然,男人回答。”
頓了頓,遊弋又問:“你要怎麼幫我?”
見遊弋似乎已經上鈎了,男人的臉上不由露出得意之色,他正了正身體,将下巴擡高的同時,眼睛卻向下瞥,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隻要你跟我回去,别說是工作,就是不工作都行。”男人嘴上說着承諾,眼睛卻四處打量。
那雙被酒色侵蝕的眼睛緊緊盯着遊弋。
饒是再遲鈍,遊弋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人怕不是腦子不好吧?
遊弋拿起放在一旁的背包,準備離開。就在這時,又一個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
陳禾老遠看到自己看中的明日之星馬上就要加入别家的陣營,這可把他急壞了,一路小跑趕了過來。
“等等,這位同學,先别走。”
風把他稀疏的碎發吹了起來,漏出锃光瓦亮的腦門,遊弋沒有見過這麼光亮的頭頂,一時愣住。
陳禾好不容易将人喊住,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趕緊拉住遊弋的胳膊,深怕人跑了。
“同學,你等一下,先别急着下決定,你看看我這張臉,我的臉你該認識吧,隻要來我這,憑你的模樣氣質,我保證你一定能一飛沖天!”
陳禾雖然是位導演,但因為拍攝的節目比較多,加上又經常在節目裡露臉,所以隻要對娛樂圈有些了解的基本上都認得他。
他這張臉在初出茅廬的新人面前也可謂是一重保障了。
可惜遊弋壓根沒看過綜藝,當然也就不知道他是誰。
雖然遊弋不同,但另外一個人卻反應過來了,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秃頭程咬金是想跟自己搶人!
白臉男人一見這還了得,一把抓住陳禾的手腕怒目道:“他是我先看中的。”
陳禾絲毫沒有被他吓到,冷笑着白了他一眼:“你先看中的又怎麼樣,大家各憑本事。”
幹他們這行的,早些年哪個沒經曆過搶人大戰,甚至打到派出所的都有,他可一點不帶怕的,況且眼前這人一看就是個弱雞。
許是陳禾的威懾力太大,白臉男人估摸要是打起來自己會吃虧,況且決定權也不在他這裡。
于是他轉向站在一旁看熱鬧的遊弋:“你放心,隻要你跟我,我就把書香雅苑的房子給你,每個月還有大把的零花錢,還讓你參與公司分紅。”
聽他這麼說,陳禾也不甘落後:“還書香雅苑,同學,你信我的話,不出十年,這書香雅苑我能讓你買十套!”
遊弋:“……”
書香雅苑是什麼?能吃嗎?他要十套幹什麼?放在山裡看嗎?
這兩人究竟在說什麼?
他不過是想找份工作,最好能包吃包住,一點都不想聽着兩個人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見他不為所動,兩人繼續加碼,一個說給股權和分紅,另一個說會給資源和盈利,兩人有來有往,一句也不肯退讓。
白臉男人估計是被氣到了,放出大話:“我把房子給你,隻要你同意跟了我,現在就給你過戶!”
陳禾看到被自己半死的男人,心情大好,繼續吹:“同學,隻要你同意來我這,我家就是你員工宿舍随便住,我兒子你随便打!如果不夠,還有老王的房子,都給你住!”
戰場之外的助理:“……”
夠了,真是夠夠的了。
你們說的是一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