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笑着說的,笑意卻不達眼底。
見狀,一直看熱鬧的導演終于給了個手勢。
房間的一角突然發出一聲尖叫,原來是楊桃失手打翻了放在桌子上的水杯。
于是乎,所有的鏡頭同時轉向楊桃,其他嘉賓也适時的湊上去表達自己關心。
一場鏡頭前的劍拔弩張正式結束,但鏡頭之外才真正開始。
許程陽在鏡頭挪走的一瞬間就冷下了臉,他表情陰狠地走到遊弋面前,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你等着,我會讓你在這個圈子裡混不下去。”
遊弋臉上還是那股子單純,故作茫然道:“你在說什麼呀?我怎麼聽不懂?”
許程陽被遊弋的态度氣到,他強忍着怒火離開,就在路過遊弋身側的時候,他聽見對方小聲說了句:“可是你的背上趴着一個短發女孩。”
許程陽的臉“唰”得一下白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遊弋,那副怨毒的表情僵在臉上,又被恐懼替代,形成一副詭異又滑稽的表情。
他嘟囔着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什麼都沒能說出口,快步逃離了現場。
目送許程陽遠去,遊弋回到桌前吃着自己的小蛋糕,大師兄教導過,浪費糧食是可恥的。
将剩餘的蛋糕吃完,遊弋一擡眼就發現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已經從鏡頭前脫離出來的虞景初正在看着自己,他的神情十分平靜,深邃的眼睛裡看不出一絲多餘的情緒。
遊弋被他看得莫名有些心虛,垂下眼睛轉移視線。
直播結束,因為之前的事情,這會兒沒有人敢來跟遊弋打招呼,生怕遊弋當着所有人的面再來一句諸如“你的兩個孩子也很可愛”此類的話。
隻除了拿着手機驚慌着從工作人員身後擠過來的林力。
林力顫抖着将手機遞到遊弋面前,用着氣音小聲說:“紅姐找你,估計是知道剛才的事情了。”
可憐的林力一臉絕望,他幾乎已經能預見到自己被發配到甯古塔的悲慘畫面了。
遊弋拿過手機,放在耳邊,蔣紅在那邊不知說了什麼,良久之後,他一臉凝重地将手機還給林力。
“紅姐說什麼了?”
遊弋:“她找我有點事情,讓我現在過去。”
林力:“完了,完了,一定是讓我們過去挨罵的,怎麼辦啊。”
他簡直都要哭了,他還有再被降職的機會嗎?
***
到達蔣紅别墅的時候,客廳裡已經坐着好幾個人,蔣紅的身邊坐着一個中年男人,兩隻手交疊在一起,面容憔悴,看樣子又是一宿沒睡。
除了他們之外,虞景初和王導不知什麼時候也已經到了蔣紅家裡,同樣一臉凝重地坐在沙發上。
遊弋的視線和虞景初交彙,默了一瞬。剛要和衆人打招呼時,蔣紅就紅着眼睛沖到了他的面前。
“小遊,你前天晚上的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話?”遊弋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蔣紅:“就是你前天晚上跟我說,讓我把孩子帶到樓下住,你為什麼這麼說?”
說着她的情緒激動起來,兩隻手緊緊握住遊弋的胳膊。
見她情緒過于激動,坐在一旁的幾個大男人紛紛過來将人拉開。
先前和蔣紅坐在一起的是他的丈夫,知名編劇夏淵,他把情緒激動的妻子拉到沙發上坐下,又眼眶通紅地看着遊弋:“抱歉,我愛人實在太憂慮了。”
頓了頓,他又說:“我們就是想請問你,為什麼會說讓孩子住在一樓的話?是有什麼原因嗎?”
蔣紅被拉開的時候,虞景初也走了過來,此時他還站在遊弋身邊。
遊弋看了看衆人,最終他坦言道:“因為二樓有東西,你的孩子可能是因為那個東西才一直哭鬧不停。”
此話一出,蔣紅瞬間大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捶打自己的丈夫:“都怪你,我都說了家裡有問題,你就是不相信,都怪你。”
夏淵任憑自己打罵,繼而哽咽着問道:“那您知道是什麼東西嗎?我們要怎麼解決?”
遊弋看他們的反應,就知道應該是出事了,他連忙問:“發生了什麼?”
“前天晚上我們按照你說的把孩子帶到了一樓,孩子果然就不鬧了,安靜地睡了一個晚上,我們兩個也終于能睡個好覺了,可是就在昨晚,我們繼續讓孩子睡一樓,前半夜的時候還是好好的,結果到了後半夜,兩個孩子突然又大哭不止。
我們想盡了辦法也沒有用,最後隻能試着把孩子帶出家,誰知道才一出家門,兩個孩子哭的更厲害了,還發起了高熱,而且我們發現,距離别墅越遠,孩子哭得就越厲害,隻能有把他們帶了回來。”
夏淵說話的期間,蔣紅一直哭着看向遊弋,眼神中滿是期望。
良久,遊弋說:“我想去二樓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