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之間,每相差一個階級,都是天壤之别。同階級尚分前中後期,跟何況跨階級的比試。
顧軒宇可是金丹期,縱使陳青山進步神速,他到底隻是一個築基期。秦雲志躲在樹後,二人你來我往之間的刀光劍影映入他眼中,顧軒宇不禁為陳青山捏了一把冷汗。
眼見顧軒宇的劍又一次擦過陳青山的衣角,秦雲志手緊緊握拳。這件事本就是因他而起,要不是陳青山當時出手幫他,現在根本不會被顧軒宇攔下糾纏!
他必須做些什麼……秦雲志指甲嵌進皮肉,他猛地轉身準備跑去找吳塵,可還沒邁出一步,肩膀被搭上某個物品。
分明是很輕的力道點在秦雲志肩上,卻壓的他再動彈不了一點。
“這場比試還沒真正開始,這位師弟……是想走去哪裡?”
不遠處,陳青山腿部發力,靈巧一蹬,竟不知怎的繞到了顧軒宇身後。此時的顧軒宇将将刺出一劍,還未來得及收回,陳青山盯準時機,揮劍朝他後背劈去。
“叮——”
兩柄劍相觸,金屬碰撞發出铮铮嗡鳴。陳青山微不可查地皺眉,顧軒宇哈哈笑道:“躲了這麼久,我當你有什麼秘訣沒使出來,原來隻是花拳繡腿!”
“聽說你還認識吳塵?”
“以為傍上他,我就不敢收拾你嗎?”顧軒宇眼中閃過一絲狠意,“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是廢物,你,也是。”
“修士之間,廢物可沒有說話的資格。”
顧軒宇挑釁一般,擡頭傲慢的俯視着陳青山。他玩膩了,不想再玩了,劍意中的殺氣都随之高漲!
陳青山也不再後退,他目光凜然,擡手橫劍,竟然生生将那帶着殺氣的一劍接了下來!
“廢物,說誰呢?”陳青山運轉功法,他手中最質樸粗糙的弟子劍熠熠生輝。由上輩子修煉到洞虛期的神識所溫養,陳青山的肉身本就比尋常人更加強橫,即便是跨階一戰,也有應對的能力。
“沒想到你還藏了一手。”顧軒宇仍是沒有把他放在眼裡,他依舊傲慢地道,“不過就算這樣,今天也必然會敗在我手裡!”
“你的話,我原封不動的還給你。”陳青山嘴唇輕啟,他真的不想打,可是這都是對方先動手逼他的。
正好,新學的劍法還從未實驗過。顧軒宇的主動挑釁就像瞌睡的時候送上門的枕頭,陳青山手腕轉動劍鋒向前,忽得加速,身法也輕快了起來,讓顧軒宇一時捉摸不透。
一劍接一劍的試探,又快又密,顧軒宇被陳青山牽制,躲得有些狼狽。
“故弄玄虛。”顧軒宇暗暗磨着牙,他看準了陳青山的身形,注入大量靈力,想直接結束這場無聊的比試。
一劍穿出,刺了個空。
什麼?!
顧軒宇瞳孔驟縮,他從未想過,面對一個築基期居然還會失手!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顧軒宇面容有些扭曲,他像一頭發怒的獅子,低吼着要砍向陳青山。
陳青山同樣選擇了進攻,以攻為守,弟子劍震開了顧軒宇的重劍,直指對方身軀!
弟子劍,向來是劍宗低階弟子修習所用的劍,用玄鐵打制,沉重,粗鈍,除了比劃之外,用它來砍柴都嫌費勁。
可就是這樣一把最普通的劍,在陳青山手中,竟險些劃破顧軒宇的臉,架上他的脖頸!
弟子劍近在咫尺,顧軒宇卻見陳青山動作略有停滞。他毫不猶豫的擡腳想要踹上陳青山的腹部,陳青山也反應得快,雖沒被踢到,但也錯失了反制顧軒宇的最好時機。
陳青山呼吸加重,騰地捂着腹部,撐着劍低下了頭。顧軒宇知道自己沒踢中他,不解陳青山的行為,還是拖着劍,一步一步走近,仿佛每一步都在思索如何折磨陳青山。
重劍舉起,下一秒就要落到陳青山身上!
“住手!”
快砍到陳青山頭上的劍硬是被這一嗓子喊停,顧軒宇面色不善地回頭,見到熟悉的面孔,他氣得牙癢癢,但還是語帶嘲諷地回道:“原來是你。”
吳塵隻是發現陳青山落下了一個東西,卻不曾想來時竟看到了這樣一幕。陳青山委屈的捂着腹部,劍已入土半尺,可即便這樣,他撐着劍的手似乎還是因為竭力而顫抖。
聽到他的聲音,陳青山擡起頭。他早就感知到了吳塵的到來,這才讓顧軒宇有了可乘之機。陳青山皺着眉,眼睛微微泛紅:“吳師兄……”
吳塵的心猛地一震。
看看面容不善的顧軒宇,再看看隐忍堅強的陳青山,吳塵簡直不敢想象,要是自己再晚來半刻鐘,陳青山會遭受什麼折磨!
光天化日之下,他們竟這樣欺負同門。
“靈山上禁止私鬥,你作為師兄,怎能以身犯則?!”吳塵強壓着怒火,快步走近,将陳青山拉起護在身後,與顧軒宇對峙道。
“我們劍宗的事,應該輪不到你來管吧?”顧軒宇冷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