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彌亞哭泣的模樣是能想象得出來的好看,睫毛一簇一簇粘在一起,濕漉又水潤,眼尾、鼻頭、臉頰全都泛着潤澤的水光,連哽咽的聲音也是低低弱弱的想要忍不住欺負他露出更多。
可,他舍不得。舍不得從小叔房裡見到第一眼便喜歡的少年哭泣。
憶起曾與同僚共同觀摩的話本,阿諾德輕咳一聲整張臉燥得通紅,不自覺交疊雙腿,暗暗在心中模仿起話本裡的台詞:
“隻準在他的*上哭。”
不行、不能再想了。
一邊告誡自己不要像個變态人渣一樣,一邊打開飯盒一一取出飯菜,熱騰騰的食物香氣充斥在整間小木屋中,空氣裡盡是黃油煎烤肉類後散發的霸道氣味,勾人饞蟲。
彌亞不自覺咽了咽唾沫,視線牢牢鎖定住金黃焦香的獸肉排。
阿諾德耐心将肉排均分為均勻的小塊,叉起一塊喂到彌亞唇邊,彌亞張嘴“啊嗚”一口含入口中細細咀嚼,一側頰肉微微鼓起。
阿諾德目光灼灼盯着他,直到徹底咽下,早已準備好的食物再次喂上。
放在從前若有人告訴他,有朝一日他會溫柔耐心地喂小男生吃飯,還從中品出無限樂趣,恨不得胃口大到足以吞下整片大陸以至于能夠喂上千年萬年無窮盡,他一定會認為那人腦子有病。
想他堂堂格蘭家族家族繼承人,“烈陽”血脈傳承者,無論是才智還是武力都屬一流,英俊非凡儀表堂堂,向來隻有别人服侍他,哪有他服侍别人的道理。
可如今,他卻甘之如饴,一口一口喂養小叔的侍劍随從。
小叔的。
自然也是他的。
阿諾德再一次想。
既然他能從小叔手裡接過家族的繼承權,那麼,他自然也可擁有彌亞的繼承權。
繼承他、擁有他,光是想想就令人血脈噴張無比亢奮。
“彌亞,再吃一口好不好?”
彌亞搖搖頭,撫着微微鼓起的肚子面露難色,“太多了……”
阿諾德約莫是把食堂裡所有菜式都拿了個遍,肉排、煎魚、燕麥粥、土豆泥、煎雜菜,擺得滿滿當當快溢出來,一口接一口地喂,完全沒有停歇。
彌亞不喜歡浪費食物,可這些實在太超過,哪怕把肚子脹破都吃不完。
雙手蓋在彌亞手背上跟着揉了揉肚子,确認他确實吃飽了,阿諾德端起木質飯盒,三兩口便将剩下大半的食物吃下肚,動作快得彌亞都沒反應過來,一晃眼整個飯盒幹幹淨淨,讓人懷疑自己是否出現了幻覺。
他呆了呆,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你,你不另外換一副餐具嗎?”
雖然他不會含着叉子吮來吮去在上面留下黏糊糊的口水,但那畢竟是他用過的呀,阿諾德怎麼能直接……
而且、而且還吃他的剩飯。
阿諾德茫然“嗯?”了聲,不明白這有什麼可介意的,想了想,他安撫道:“放心,我不嫌棄你。”
彌亞:……
這是嫌棄不嫌棄的問題嗎!
彌亞覺得自己和阿諾德這個人講不通,臉頰一鼓側過頭去索性不搭理他。
被汗洇濕的裡衣黏糊糊貼在身上,即使一動不動也分外彰顯自己的存在感。從快要燒灼到胃的饑餓狀态脫離後,那股子難受便不斷提醒着彌亞,他正裹着髒衣服。
他不自在動了動,雙腿岔開反坐在木椅上,一手托腮撐在椅背觀察少年的阿諾德察覺到他的動作,“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彌亞沒有說話,那股将渾身包裹其間粘膩沉重愈發不适,猶豫着是否要強行忍住回到寝室洗漱的他半晌才答道:“想洗澡。”
“洗澡,好,洗澡。我帶你去……等等。洗澡?”阿諾德不知想到什麼,蹭地一下跳起,掀翻木椅,反應大到吓人。
迎着彌亞茫然的目光,阿諾德語速飛快:“洗澡好啊洗澡,混用浴室現在肯定很多人不适合你,你在這裡乖乖等我我去接水給你洗好不好?”
語畢也不等彌亞回答,阿諾德如一陣風般飄走,走前還不忘從外鎖上房門。
看着不斷上漲的好感度和緊閉的房門,彌亞茫然摸不着頭腦,半晌,猶猶豫豫問:“他是不是……腦子不太好?”嗓音裡帶上幾分憐憫。
系統:【呵】。
腦子哪裡不好,我看他腦子好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