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們都回去吧,我和這位有趣的小弟弟談談。”鏡方随着盧矩的稱呼說道。
餘光瞥見宏牛陰恻恻的表情,他明确地意識到被單獨留下來一定沒什麼好事。
該不會是看中了他的美色,又被他的甜言蜜語哄得上頭,誤以為他喜歡她吧!盧矩打了冷戰,幹笑着說:“美女姐姐,有什麼事不能大家一起在的時候談呀?”
鏡方不語。
吳彥江和宏牛在她吩咐後便腳底抹油地出去了,就剩鏡方旁邊還站着一個剛才收拾碎瓷片的沉默男人。
鏡方看了他一眼,“你也出去。”
那男人似乎略有遲疑,但是不敢不聽鏡方的話,黑洞洞的眼睛向盧矩望了過來,流露出一抹悲傷同情的意味。
敢情這人不是在擔心鏡方,而是在擔心他?
這奇怪的态度讓盧矩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鏡方的聲音傳過來。
“盯着他做什麼?他比我好看?”
盧矩倏然驚醒,意識到他面前還有尊大佛立在這裡。
他連忙谄媚地笑道:“當然不是,當然是美女姐姐最好看,我隻不過看他衣服挺好看,想問問他在哪買的罷了。”
領主哼了一聲,似乎對他這搪塞敷衍的回答感到不滿。
盧矩繼續小心翼翼地哄她,“美女姐姐,你單獨留我下來,有什麼事對我說?”
誰知領主竟然輕巧地翻上桌子,橫躺在上面,光影中露出玲珑有緻的身形,她身穿一件淺灰色的風衣,兩條修長白皙的腿自風衣分開的下擺中露出來,但是她這角度控制得很刁鑽,仿佛是事先估算好了似的,臉依舊籠罩在暗處,什麼也看不見。
“現在的小年輕,慣喜歡用甜言蜜語哄人,你一口一個美女姐姐,可是心裡卻未必這麼想,隻是礙于我在,不敢說真話,對不對?”
在昏黃的燈光中,面前橫躺了一個風姿綽約的美人,換了誰都會心生搖曳。可是盧矩此刻卻半分邪念也無,他隻怕自己一個回答錯誤,桌上那位立馬沖下來把自己的嘴給撕個稀巴爛。
盧矩揉了揉臉,擠出笑來說道:“怎麼會呢,我盧矩從來不說謊話的。”
他的心裡默默有一個小人将手指頂在頭上,防止被天雷劈中。
鏡方輕笑,“原來你叫盧矩。行吧,就算你真是這麼想的吧,過來。”
過來兩個字如同驚雷在他的耳邊炸開。配上這麼姐姐不怎麼正經的姿勢,這這這,盧矩雙手護上心口,用哀求的語氣說道:“美女姐姐,我不是那麼随便的人啊。”
“說什麼呢?我隻是讓你過來,磨磨唧唧的,”鏡方有些無語,語氣中帶上了一絲怒意,忽然厲聲道,“過來!”
盧矩無法,隻得慢慢挪過去。這個鏡方比想象中的麻煩,喜怒無常,難以對付。盧矩在心裡猜想她打算做什麼?非禮他?抑或是想殺了他?
這兩種結果都不是什麼好事,盧矩的手伸向褲兜,他出門在外,為了防身,随身攜帶了一點小東西,要是非禮也就罷了,要是殺他……
盧矩連忙搖頭,不行不行,非禮也不可以。
許是鏡方嫌棄盧矩走得太慢,在離她還有幾步遠的距離時,一把伸手将盧矩拉了過去。
盧矩吓了一跳,一張長滿膿瘡的臉猝不及防地出現在他的眼前。
膿瘡有大有小,幾乎布滿的整張臉,有的膿瘡裡面還擠滿了白色的膿液,直挺挺地立在臉上,讓本來不大的臉看上去比癞蛤蟆的背還要惡心幾分。
鏡方死死盯着盧矩的眼睛,見盧矩除了驚吓之外便是一分羞怯,便滿意地将他的衣領松開。
“現在還覺得我美嗎?”
盧矩靠常年流連風月的精湛演技成功騙過了鏡方,但是對着這樣一張臉,再違心誇美麗就顯得有些假了。
于是他說:“其實我有臉盲症,無論美醜在我眼裡都是一個樣子,但我一看見姐姐,就感受到了您那由骨入髓的内在美,所以在我的心裡,您就是一個大美女。”
“哈哈哈哈哈哈”想來是鏡方被盧矩的花言巧語哄得極為高興,笑得花枝亂顫,對盧矩的印象也好了不少,“本來看着你長得一副辣手摧花的海王樣,沒想到竟然是一個這麼清純的人,好,我喜歡你。”
盧矩對于自己的帥很自知,要不然剛才也不會擔心鏡方看中了他的美色企圖非禮他,不過辣手摧花是什麼鬼,他風流歸風流,可從來都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