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偉傑小心翼翼地說:“毒主,我們之前嘗試過,失敗了,後來那小子就被十方組織的人帶走了,我們一直沒有機會下手。”
“是嗎?”白規的語調沒什麼起伏,吐露出來的字眼卻讓人膽戰心驚,“我怎麼聽說有人要背叛我?”
史偉傑一群人冷汗都吓出來了,他們臉色蒼白地左右張望,試圖對方的眼神中找出是誰在背後通風報信。
“别看了,等你們找到墳頭都二尺高了。不過我很佩服你們的膽量,知道背叛我是什麼下場嗎?”
白規慢悠悠伸出一隻手,修長白皙的指端在說話間生長出棕色的枝丫,枝頭朵朵妖魅的紅色小花顫顫巍巍地挂在上面,似乎下一秒就要脫離枝端墜落大地,看上去柔弱無害。但是史偉傑他們清楚,這些隻比指甲蓋小一點的紅色花朵,落在皮膚上,很快就會腐爛掉一大片的皮肉,其效果堪比硫酸。
他們沒有心思再想其他,紛紛腿軟地跪在地上,心知瞞不過白規,隻能拼命求饒,“求毒主饒命,屬下知錯了。”
白規冷淡地勾唇一笑。
盧矩一行人确定好地點位置後,很快就穿過城市的街道,到達近郊。
然而他們站在城郊的分界,看着不遠處高聳的蠻石怪林,一時間空氣都靜止了。
過了片刻,宏牛才咽咽口水說:“你家老宅的選址地還真挺特别啊。”
盧矩對比地圖,地點沒錯,隻是那上面沒有标示出這裡的地形,又擡頭環視前方的奇峰怪石,有些氣弱地說:“六年前不是這樣的。”
吳彥江問,“你都六年沒回屋了哇?”
“這有什麼可奇怪的,”盧矩心虛地辯解,“我是離家出走,離家出走你懂不懂。”
“但是六年時間,不至于會變成這樣吧。”羅叔也感到不可思議,“你确定之前不是這樣的地形?”
接二連三的詢問讓盧矩沒了底氣,他有些暴躁的揉揉頭發,“但是我确實記得這裡應該是平原來着,上次到這裡還是我十五歲的時候,雖然過去了七年吧,但是不至于記不清事了啊。”
“算了,先别管那些了,我們進去看看吧。”
站在原地是找不出答案的,這片區域放眼望去皆是重巒疊嶂,聳入雲霄的黑色岩石,人置身于其中,渺小得如同蝼蟻一樣。
他們往裡走着,感覺天空都被巨大的石頭給遮住了一般,視線因為陽光不足,顯得有些模糊。宏牛突然看見了什麼,慢慢走過去,在一塊巨大的懸岩上摩挲,過了一會兒說;“你們快看過來。”
盧矩聞言靠近,宏牛給他展示自己的發現,隻見灰黑色的石頭縫中爬出一隻灰色軟體的千足蟲。
“我老遠就看見這塊石頭上有什麼東西在動,還以為自己眼花,沒想到真的有昆蟲。”
盧矩往身後喊道:“羅叔,你過來看看這是什麼?”
羅叔本來在兩塊大石頭之間查看接下來的方向,聽見盧矩的話之後,走到岩石旁,仔細的看了一會兒說:“這種蟲子叫銣蟲,專門以腐爛的植物為生,而且通常以一個洞穴為居,能在這裡看見一隻,便說明這附近一定有很多這樣的蟲子,而且它們賴以生存的腐爛的植物。”
吳彥江奇道:“這種鬼地方居然也會長植物?”
“武俠小說裡什麼千年人參,還有生死人活白骨的靈草就專門挑人迹罕至的險惡地方生産,這裡雖然怪石林立,對于人來說不好生活,對于植物來說,說不定是個風水寶地。”
聽完羅叔的解釋,吳彥江也趴在那塊大石頭上看,“等等,這旁邊好像還有東西。”
他膽子非常大地将手從岩石縫中探了進去,甚至其他人來不及阻止,想象着裡面可能存在的不知名生物,盧矩簡直頭皮發麻。
吳彥江整一隻胳膊都探了進去,好像摸到什麼,渾身一顫,表情如同吞糞一樣難看。
“快把他拉出來。”羅叔以為他被什麼東西咬到了,連忙說道。
吳彥江卻擺手阻止,“我沒事。”
說着自己将手拿了出來,展示在衆人面前,隻見他的五根手指上面赫然懸挂着一大坨綠色的黏液。
“靠,這是什麼東西!好惡心。”宏牛往後退了兩步,被惡心地在一旁狂吐口水。
吳彥江還算鎮定,“先别吐了,快點給我拿張紙來。”
宏牛忙着吐,沒空搭理他,還是羅叔遞給他一張紙,“你怎麼會突然想到用手去探,這也太危險了,幸好裡面沒什麼,要不然你這條胳膊說不定就廢了。”
吳彥江‘害’了一聲,擦着手指說:“我本來是看着岩石縫裡有什麼東西,心想着說不定能夠摸出來,誰知道是這玩意。”
他聞了聞自己的手指,哕出聲來,“還一股腥味,真的好惡心,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把擦手的紙扔在地上,盧矩撿起一塊細長的石頭,蹲過去扒拉。
宏牛看見盧矩的行為,兩眼一黑,簡直不能理解,“那東西那麼惡心,你還扒拉,等會兒千萬離我遠點,我反胃。”
盧矩用石頭尖将紙團展開,觀察到那黏液很渾濁,裡面還混着乳白色的絲,凝膠狀質地,裡面還混雜着許多的小顆粒,有點像被碾爛的青苔。
“這看上去像什麼東西的分泌物?”他正想讓吳彥江拿個試管把這些黏液和蟲子都裝起來,“咻”的一聲,一個堅硬的物體飛快地從盧矩的臉旁擦過,他感到一陣輕微的刺痛,等那東西落在地上,才發現是一塊很小卻被磨得銳利的小石子。
盧矩的手在被劃過的地方抹了一下,伸手一看,出血了。羅叔的反應很快,見狀立馬将銅錢抛向空中,那錢币霎時間活了一般,如同一隻靈巧的蜉蝣,在空中快速地移動起來,嗖地一聲便鑽入了石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