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您的好意,不過我們已經大緻有方向了,就不麻煩了。”盧矩說,“因為時候不早了,石林之中地形複雜,我們擔心晚上會發生危險,我們幾個應付不了,所以才想在貴莊借住一晚。”
大族老撫摸自己的胡子,“既然這樣,那就算了,不過如果小友需要幫助的話,盡可以告訴我們,我們這裡的人雖然是住在山野的莽撞粗人,但是都十分熱心善良,如果能為他鄉異客貢獻自己的綿薄之力的話,定是十分歡喜的。”
盧矩呵呵笑道:“一定一定。”
宏牛接話說:“大族老,我看你們這附近都是荒野怪石,寸草不生,如果說是中了病毒也就算了,但是你們都是正常人,靠吃什麼為生呢?”
大族老的目光落在宏牛的身上,頓了頓,“方才我聽見這位小友處傳來鼓擂聲陣陣,大概是餓了吧。”
被一眼看穿,宏牛的臉微微一紅。
大族老說破了宏牛的心思,自然也就沒有回答他的話。
羅叔替他解釋說:“他身體胖,食量大,還請族老不要見怪。”
“無妨無妨,是我們招待不周。既然這位小友餓了,那你趕緊帶人去準備吃的。”大族老轉頭對旁邊站着的人說道。爺爺和盧矩對視一眼,也跟着離開了。
“诶呦,”等人走後,盧矩忽然捂着肚子,神情痛苦地弓着背,“我肚子突然好痛,大族老,你們這裡的廁所在哪裡?”
于是大族老又叫了一個人把盧矩帶到廁所。他們的廁所是在屋後挖一個方坑,然後用竹籬和土石堆砌起牆頭,也就是所謂的旱廁,味道不是特别好聞。
盧矩站在門口,一臉歉意地說:“真是不好意思,我這不争氣的肚子又丢人了。我已經認路了,你就先回去吧,不然一會我怕一會兒上廁所味道太大熏着你。”
那人也沒有守着别人上廁所在一旁聞臭氣的愛好,聽見盧矩這樣說了,于是點了點頭離開了。
盧矩捂着鼻子,感覺旱廁坑裡分泌物發酵的味道簡直要把他臭暈,他四處查看有沒有人偷偷躲在暗地監視自己,确定安全,于是壓着聲音喊道:“爺爺,沒事了,快出來吧。”
不多時,從廁所裡面走出一人,正是盧矩那傳言被綁架卻出現在這裡的爺爺。
才“我的天,”盧矩因為使勁捏着鼻子,說話的聲音都變了形,“您老人家居然躲在那裡面,真不嫌味重啊。”
盧玄重神色自若,相比起盧矩快被臭得崩潰的情狀,完全看出去受到任何影響。
他沒有說話,向盧矩伸出手。
盧矩雖然疑惑,但還是下意識地去扶。
盧玄重撐着盧矩的手,手指蓦然用力,“哇”的一聲彎腰吐了出來。
原來剛才他那麼能忍都是裝的。
盧矩屏住呼吸給他拍背,邊開玩笑道,“我以為那麼久沒見,您被人打得嗅覺失靈了呢。”
“臭小子,”盧玄重直起腰甩開盧矩的手,重重地敲了一下他的頭,罵道,“沒大沒小,這麼跟爺爺說話!你還好意思說,離家出走後,五六年也不回來看我,就知道在外面拈花惹草,使勁花我的錢。”
聽見‘惹草’這個詞後,不知觸動了盧矩的哪根弦,他急忙為自己申辯道,“我隻發誓我隻沾花,可沒惹草。”
盧玄重不明所以,“我就是随口說說,你緊張什麼。”
盧矩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就是聽不得這個詞,他岔開話題,不想在這上面多談,“爺爺,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收到的消息可是你被人給綁架了。”
盧玄重雙手一攤,“你收到的消息沒錯啊,我現在就是被綁架了。”
看着他這來去自如地模樣,怎麼也和綁架扯不上關系啊,盧矩嘴角抽搐,“你能說正經地嗎,我是借口拉肚子來這裡的,沒空和你扯閑篇。”
“臭小子,”盧矩頭上又結結實實挨了一下,“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啊,我現在真被綁架了。這個村子有問題,他們在和一個組織合作,也就是綁架我的組織,那個組織将我綁了之後,不知道使用什麼手段,把老宅變成了現在這樣子,你看見的那些人好像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裡的樣子,其實出現也就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盧矩本來就對這個莊子心存懷疑,聽盧玄重這樣一說,更加覺得疑窦叢生,“既然這樣,我們現在逃走吧,我救你出去。”
誰知盧玄重決然地搖頭,“你進來時看見那些高高的土牆了嗎,就是為了防止我逃跑專門修建的,我在這裡雖然看似自由,但其實和軟禁差不多,孩子,我出不去了,但是你可以。”
“爺爺……”盧矩一時間之間有些恍惚。
“他們現在還不知道我們的關系,你一定要假裝完全不認識我,然後明天天亮趕緊離開,去找我們盧家的礦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