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矩頓住腳,看着周圍的怪石亂壁,不由得心下一沉。他雖然在想着事情,但是這條路他走過兩次了,絕對不會走錯,怎麼會這麼一會兒就進入了奇峰怪石的石林裡面。
在這些高險的石頭之中,行走都很困難,陡峭的山路,腐爛的爛葉,還有就是堅硬潮濕的岩石。
他心中暗說不妙,這些亂山怪石之中藏人可是易如反掌,如果那個神秘人躲在其中要玩什麼手腳,豈不是易如反掌。
他想叫宏牛他們離開,“咻——”的一聲,耳邊傳來泠泠的聲響,一塊小東西借助迅猛的力量疾飛而來。
盧矩本來就有所防備,感受到了聲響之後,立馬躲開,那東西打了個空,盧矩看清落在地上的是一塊小石頭。
在這種地方,小石頭确實是方便又稱手的武器。
羅叔最先反應過來,擲出放在他衣兜裡的小銅錢,那小銅錢飄在半空中,快速地煽動起來,就好像一個小昆蟲在快速地在扇動翅膀,它嗖的一下便鑽入了聲音的來處,過了一會兒便傳來悲天怆地的哭嚎聲。
“救命,救命,放過我!放過我!”
他們循聲過去看,說話的是個年紀不大的男人,模樣長得很普通,就是他身上穿的那件牛仔衣也很有上個世紀的風格。
他捂着自己的臉,手背上有新的血痕。
看見盧矩他們過來,瑟縮着往後退,戰戰兢兢地說:“那是什麼東西呀,太,太恐怖了。”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偷襲我?”
盧矩本來想掏出自己的小玉筍,伸到褲兜裡卻摸了空,這才想起來貌似還留在自己的胸膛裡。
他的眼前忽然出現重影,天地都旋轉起來,如同萬花筒一般,發散出絢爛的光芒,不斷地重合又彙聚在一起。
盧矩有些站不住。
“這是妄念,這是錯覺。”
有一個聲音在他的腦海裡面不斷地說。那個聲音很冷,但是卻很有力量,他看見那句話在他的腦海裡化作實體,和讓他痛苦不已的幻象做鬥争,化作了一條盤天踞地的巨龍,他快速地噴出淩冽的冰淩,将那些翻天覆地的重影凍住。
“你可以走出去的。”那顆令人戰栗的龍眼定定地看向不存在的他,穿過不同的空間與物質和現實中的他對話。
“你是誰?”盧矩捂着胸口大口地喘着氣。
地上剛剛被抓住的男人親眼看着盧矩像個瘋子一樣抱着頭,亂嚎亂叫了一會兒,忽然停了下來,模樣十分正常,隻是卻定定地轉過腦袋凝目看着他,這樣問道。
男人打了個冷顫,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叫張理,是,是物源莊的人。”
“物源村?”雖然盧矩不正常的表現讓人擔心,但是宏牛對于張理說出的這個物源莊顯然更感到好奇。
他湊上去嗅了嗅,皺着眉頭說:“你沒有味道?你吃了人了?”
張理瞪大了眼睛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絕對是大大的好人,不可能吃人的。”
宏牛揉揉鼻子,看着男人的樣子不像說謊,但是他不相信這個男人會比他的等級高,于是對羅叔說道:“羅叔你來聞聞,不會是我的鼻子出問題了吧。”
羅叔走了過去,低下身子也同樣地嗅了嗅,确認宏牛的說法,“确實,他沒有味道。”
宏牛對吳彥江使了一個眼色,吳彥江從善如流地掏出一把鋒利的小刀抵在他的脖子上,冷聲說:“你到底是什麼人?老實交代?”
盧矩看着這一幕,覺得有些眼熟。
張理生怕吳彥江抵着他脖子的手抖,連忙退了一退,賠笑道,“各位大哥,我真不是壞人,剛才我還以為我碰見蘑菇了,所以才出手的。”
意識到自己似乎說漏嘴了,他立馬捂住嘴。
宏牛他們一時沒有理解碰見蘑菇是什麼意思,好在盧矩這時清醒過來了,他聽見張理的話,蹲下,逼視着他問:“碰見蘑菇是什麼意思,快說。”
“沒有,沒有,我沒有說什麼蘑菇,你……你聽錯了!”張理還猶自狡辯。
吳彥江把刀刃往裡深了一寸,張理吓得戰栗,“剛剛才明明說了,這會又說沒有?我們該信什麼?快說!”
“你知道,我們可不喜歡不識時務的人,你最好乖乖交代,要不然……”宏牛捏捏自己的肉拳,俨然一副惡勢力的模樣。
張理自知自己瞞不過去了,于是隻能硬着頭皮說:“其實是長在這石林之中的一種毒蘑菇,會散發孢子,這種孢子會殺死人,對于人來說具有很嚴重的危險性,所以我說怕遇見那東西,如果碰見了,我隻有一個人,很可能就死在這裡了。”
“這裡居然有這種東西?”羅叔顯然沒有全然相信他的話,“既然你知道這裡有這種危險的東西,為什麼還會來這裡?如果真遇見了怎麼辦?”
張理咳了咳,“一般來說是不會的,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
“你說的那個莊子在哪?帶我們去。”盧矩說。
宏牛愣了愣,見盧矩的話沒有玩笑的意思,偷偷拉過他的衣袖,“怎麼回事,我們不是要去找你的老宅嗎,為什麼又要去什麼村莊。”
盧矩瞥了一眼地上坐着的張理,他在吳彥江的挾持之下瑟瑟發抖。盧矩心中猶豫了一下,覺得事情的原委現在還不是同他說的時候,于是隻模糊地說:“我懷疑這莊子裡有問題,我想去看看。”
宏牛雖然有些遲疑,不過還是聽從了盧矩的意見。
他同羅叔說了一句,羅叔看向他,點了點頭。
于是盧矩對張理說:“張理,帶我們去那個莊子。”
張理的臉在聽見這話後幾不可見地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