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規瞥向史偉傑,“問他們。”
盧矩想着都是男人,本來準備就地脫衣服換上,白規瞳孔一震,阻止他:“你幹什麼?”
“換衣服呀。”盧矩提溜着褲子,周圍都是男的,沒什麼關系吧。
白規指着身後光秃秃的大岩石,“後面去,我幫你守着。”
聽見白規的話後,其他人看向他又飛快地收回了眼神,這言下之意怎麼聽着其他人跟臭流氓似的,難道誰還會去偷看盧矩換衣服嗎。
因為白規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把守,宏牛他們要到衣服後,本來也想到岩石後面換衣服的,不過被警告的目光掃射了之後,便悻悻地去了角落。
盧矩穿上白規的衣服之後,居然意外地很合身。盧矩有一米八,白規比他還高一個頭,按理說他的衣服應該也會大一點,但是穿到他身上卻是正好,就仿佛是量身定做的一樣。
他之前的衣服因為有些正式,最近跋山涉水的行動其實多感不便,隻是一直沒有換身衣服的條件,也隻好暫時對付了。但是白規給他的衣服,料子很柔軟,白色的字母短袖、黑色的褲子、鵝黃色的牛仔外套,就連潔白幹淨的運動鞋都很合适。
盧矩把自己的髒衣服裹好拿了出去。
他聽見有幾人輕微的吸氣聲,“這也太帥了吧。”
“之前看着裝裝的,一看就不是個正經人,現在感覺去油了,一下子變成撕漫男啊!”
盧矩忽然覺得自己的後槽牙有些癢,自己的審美被貼臉diss ,他瞪了多嘴多舌的那幾個人一眼,目光落在白規的身上。
白規看見盧矩的頭轉了過來,波瀾不驚地問:“怎麼還拿着那身衣服?”
“哦,”盧矩揚了揚手,“丢在這裡畢竟是垃圾,這地方雖然石林崎岖,不過也算是風景秀麗,我沒有儲物戒指,你幫我收着好不好,等洗過之後還能穿的。”
畢竟現在條件不好,逼得他也艱苦樸素了起來。白規看着那麼潔癖的一個人,本來以為會拒絕,但是卻二話不說地接過,好生地疊好收到戒指裡面去。
盧矩覺得他也真是太好說話了,都不知道這樣的性格是怎麼成為毒主的。
他們一行人坐在一朵巨大的蘑菇上,帶着蘑菇大軍,浩浩蕩蕩地穿過山路,走回物源莊。
盧矩看到瞭望台上的幾個人,看見他們的到來之後,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确定之後,慌慌張張地跑下去。
然後盧矩就沒再看見人影。
等到盧矩他們騎着蘑菇到物源莊外面的時候,大族老帶着莊子裡面的人,已經在列隊迎接了。
盧矩拉着孢子從巨型蘑菇上跳下來,其餘人跟在他身後,走了過去。
“大族老,這又是鬧哪一出啊?”
大族老笑呵呵地拂了拂胡子,一改之前的威嚴模樣,顯得分外和藹可親,“華夏有句古話,叫作‘識時務者為俊傑’,您這樣的陣勢,我們自認打不過,隻能舉手投降了。”
盧矩怕他耍詐,不是很相信他說的話,沉聲問:“我爺爺呢?”
“你爺爺不在我們這裡。”
“撒謊!”大族老這話一出,盧矩便覺得這果然是算計,他看着大開的門,冷冷地笑了笑,“這又算是什麼?空城計,還是苦肉計?”
忽然,他們的頭頂上空傳來震耳欲聾的隆隆風聲。他們仰頭往上看去,隻見一架重型巨翼直升機出現在上面,一個不太清晰的人在對着他們揮手。
“誰啊?”
“孫子!”波音擴音器的聲音傳導到他們的耳邊,巨大聲的兩個字分外清晰。
“诶,他怎麼還罵人呢?”
直升機的螺旋槳扇起來的風把地面上的人吹得東倒西歪,它漸漸逼近,盧矩看清楚剛才對他揮手的人。
“乖孫子,快上來!”盧玄重摘下自己的墨鏡,潇灑地對他伸出手。
盧矩看着熟悉的笑臉,流着淚吸了吸氣,闊别幾年,他爺爺的果然還是不愛做人。
盧矩帶着白規上了直升機,讓剩下的幾個人坐孢子在後面追他們。
“您老人家是我修好房子了你來送錘子了,之前躲哪去了,怎麼我收到消息說你被抓了?還可慘可慘了?”
盧玄重的墨鏡挂在臉上,懶散地靠在副駕駛的椅子上,那行動做派和盧矩如出一轍。他笑着往後仰頭,“我是被抓了啊,但是誰說不能逃走,也就隻有你這個‘小糊盧’才傻乎乎地來救爺爺,我就是想看看你能做什麼,會不會站在人家門口喊,‘壞人,快還我爺爺’!”
說完自己哈哈大笑起來,笑得聲音都有些斷氣。
盧矩滿臉絕望地看向白規,“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離家出走了吧?”
白規在他們爺孫倆之間掃視一圈,默默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