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盧矩說,“不過我看你最好不要亂嘗這些東西了吧。”
“這裡的海拔按理來說應該是有積雪的,但積雪卻變成了糖霜,着實有古怪,我們還是小心為上。”白規往遠處望去,說道。
“沒那麼嚴重,”宏牛從背包裡掏出一瓶水涮了涮口。
白艾雪山除了裸露出來的地皮,哪裡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但是厚厚糖雪的掩蓋之下,地勢卻并不平坦,山地車的輪子開到山腳之下後,沒跑兩步遠就卡了輪子,宏牛和羅叔推了半天,也沒動一步。
宏牛在後面撐着車,對白規喊道:“毒主老大,你能不能不在旁邊幹看着,搭把手呀。”
白規沒動,“這裡的地勢崎岖坑窪,就是推出來了,一會兒也會又陷進另一個更深的坑裡,現在最好的方式是直接棄車進山。”
宏牛有些火大,“我當然知道了,但是這裡山裡的危險不知,我們有沒有帳篷,如果一時半會找不到人的,我們又趕不出來的話,難道直接露宿雪地嗎?盧矩,你說說看。”
他對在駕駛座的盧矩喊道。
眼看宏牛和白規的矛盾激化,盧矩忙調解道:“你們說得都有道理,不過我剛才嘗試了一下,在這裡就算是山地車也不容易前行,如果堅持要開的話,反而會拖慢速度,還是先停在這裡吧,至于休息的地方,我想既然是大山,應該會有山洞之類的,為了安全,我們可以找一些洞口比較淺的山洞。”
宏牛松開推車的手,放下撸到胳膊上的袖子,“你都這樣說了,我還能說什麼,那我們收拾東西進山吧。”
白規也不再說什麼,到車裡幫盧矩收拾東西。
羅叔低聲對宏牛說:“牛牛,你的狀态看着不太好啊,怎麼看上去莫名暴躁,白規是盧矩的朋友,你對于他的态度好像惡劣了一點。”
宏牛自身并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經羅叔一提醒,他發現自己确實心裡有一股無名火在燒灼,他擠出一抹笑,說:“好像确實有點,好了,我知道了,我會注意自己的态度的。”
羅叔點點頭,拍了拍宏牛的肩膀,也去收拾背包。
宏牛的臉色在羅叔走了以後,變得難看起來,他低頭看着自己的身體,若有所思。
幾個人背着背包,徒步往山裡走了三裡之後,什麼也沒發現。
“這麼大座雪山,半個影子都沒看見,你說的那個人真的會住在這種地方嗎?”白規問盧矩。
盧矩也不太确定地撓撓頭,“壬塞石指示的應該不會有錯吧,還是說我們走錯方向了?”
“什麼動靜?”宏牛使勁嗅嗅,“我怎麼聞到了肉的味道?”
盧矩也深吸一口氣,什麼也沒聞到:“你不會是餓了吧?這裡哪來的肉?”
宏牛摸摸肚子,嘿嘿一笑,“你别說,我還真有點餓了,不過我真聞到了肉味。”
一條白色的小蛇從雪地裡探出身體來,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你是不是聞到的它?”盧矩走到那條小蛇面前,蹲下身子。小蛇黑白相間的身體,絲絲地吐着蛇信,歪着腦袋,疑惑地看着他們幾個不速之客。
見盧矩打算用手去碰,白規攔住他,“小心有毒。”
盧矩聞言停頓了一下,對白規露出一個放心的表情,繼續對小蛇伸出手。
那條小蛇先是用尾巴尖在盧矩的掌心中小心試探,見沒有惡意,放心地纏在他的手掌上。“菲圖斯說那個研究人員出走之後,便去了壬塞石指示的地方,可是誰也不能确定那個人有沒有感染病毒,如果他也感染病毒了的話,這裡是荒野,本來就沒有食物,他說不定已經異化了。”
白規盯着那條小蛇,目光冷冷地,“你是說這條小蛇有可能是那個研究人員異化之後産生的?”
盧矩抿抿唇,嚴肅地說:“很有可能。”
然而不過三秒就被打臉。四下瞬時間冒出了數不清的花蛇,幾乎要形成一個包圍圈,向他們逶迤而來。
“蛙趣!”宏牛幾乎跳起來,“這些都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盧矩看着密密麻麻的花蛇,也覺得頭皮發麻,一條花蛇覺得乖巧可愛,但是被一大群蛇團團圍住,那就是鬼故事了。
耳邊幾乎快成交響樂的窸窣聲,但這聲音一點也不悅耳,因為蛇群的數量太多,似乎連光線都變得昏暗起來。
盧矩對小蛇說:“這些蛇都是你叫來的?”
“别舉着它了,這條蛇也不是什麼好蛇,看來是捅了蛇窩了,這些蛇的樣子似乎很不好對付。”羅叔說,他一揮手,一道銳利的金光劃過,纏着紅繩的銅錢出現在他們面前,它懸浮在空中躍躍欲試。
“先别動手。”白規說,“它們貌似沒有攻擊我們的意思。”
一陣詭異悠揚的笛聲從高空中傳來,如珠笃落在白石盤上,又似青枝迎風飛揚。婉轉的笛聲落入蛇群之中,居然操控它們扭動身體,随着樂曲移動起來。
“我沒有在做夢吧,”盧矩一度懷疑自己,因為眼前的場景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你們是什麼人?居然敢擅闖白艾雪山?”一個渾厚的聲音從他們的頭頂傳來。
盧矩四下張望,卻沒有發現任何人的人影。
宏牛大聲喊道:“高人!請現身一見,我們都中了病毒,想找一個當年參與病毒研究的科學家要血清。”
“嘻嘻,”他們前方的石峭上探出一個圓臉可愛的小姑娘的腦袋,她穿着一身漂亮的黑色羽絨服,帽子邊檐是厚厚的紅色狐狸毛。她眨着溜溜的眼睛,在他們幾人之中打望了一圈之後說,“你們找我爺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