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場的位置在高峰的山頂,場面經風沐雨,難得有天晴的時候,今天卻是風和日麗,裸露的山石表面也散發着油亮的光澤,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栗江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從昏迷開始的三天後了,她迷迷蒙蒙的,看着周圍的環境,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你醒了?”宏牛端着一盆大雞腿走進來,看來從床上坐起的栗江,驚喜地說。
栗江嗯了一聲,揉揉睡得發脹的腦袋,“這是哪裡?我爺爺呢?”
宏牛本來欣喜的臉上,神色一僵,不自然地看向旁邊,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
栗江忽然回想起來,在昏迷前發生的一幕,臉色一變,便跳下床要沖出去。
宏牛連忙将手中的盆子放下,把栗江攔住:“你要去哪裡?”
“放開我,我要去找爺爺!”小孩子一旦折騰起來,有拆屋碎瓦的殺傷力,宏牛感覺自己像抓着個小泥鳅,幾乎要控制不住。
終于,栗江找準時機,從門縫裡鑽了出去,宏牛在後面追:“诶,你等等!”
不過沒往外跑多遠,就看見了在懸崖的茶台邊搗鼓吉他的羅叔。
“诶,栗江?”羅叔剛說一句話,宏牛就在後面大喊,“羅叔,快抓住她。”
栗江看也不看地往外跑去,羅叔眼疾手快,像拎小雞仔一樣,把栗江拎起來,栗江隻能在原地撲騰:“放開我!”
宏牛拖着肥肥的身子,停下腳步的時候,身上的肉還在顫抖,他瞪了這個滑不溜丢的小姑娘一樣,對羅叔說:“羅叔還得是你,這身手一點也看不出來是上了年紀的人。”
羅叔自得地哼了一聲:“我本來也不老。”
宏牛笑哈哈地說:“是是是,你不來,還是我太不濟了。”
羅叔把栗江放在地上,好聲好氣地問她:“怎麼這麼不聽話,跑什麼,萬一撞到邊邊角角怎麼辦?”
他說完,看着栗江的臉,卻頓住了。
栗江那張不大的臉上,淚流滿面:“嗚嗚嗚,爺爺……”
羅叔蹲下來,心軟地摸了摸她的頭,安慰着說:“好孩子,不要難過了,你爺爺是去了另外一個地方陪你,他還是愛你的。”
嗷嗚也從她的荷包兜裡爬出來,挂在她的衣服帶上,用兩隻細手拍她的背,安撫她。
栗江看着嗷嗚費勁巴力,還拼命安撫她的模樣,破涕為笑。
“诶,這就對了嘛,過去的事就不要想了,雖然你爺爺現在不在了,但是我們,”說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們會照顧你的。”
栗江低頭擦拭眼淚,然後注意到好像少了兩個人,問:“盧矩哥哥和白規哥哥呢?”
宏牛聽着栗江的稱呼,有些吃味:“叫他們就是哥哥,怎麼從來沒叫過我哥哥。”
羅叔瞥了他一眼:“你一個大人跟小孩子計較什麼。”
宏牛牽起栗江的手,帶着她往裡走,丢下一句話:“那怎麼了,在你面前,我也是小孩子呀。”
羅叔無奈地搖搖頭。
栗江牽住宏牛寬大的手,仰頭看向那個寬厚敦實的身子,眨了眨眼。
宏牛注意到了栗江的眼神,壓住上揚的嘴角,故作嚴肅地問:“怎麼了?突然這麼乖巧,沒有當初雪山上的嚣張勁了,我還真是不習慣。”
看見栗江的眼神黯淡下去,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咳嗽一聲找補道:“我不是那個意識,我是說,你可以把我們當做你的親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栗江點點頭。
宏牛實在看不得她那可憐兮兮的模樣,不想讓她一直沉溺于傷心事,于是轉移話題說:“你剛才不是問盧矩和白規去哪裡了嗎?”
栗江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
“他們去找害你爺爺的壞人了。”
萊茵大街。
原本種着梧桐樹的地方都是密密麻麻的深坑,原本和周圍的建築相得益彰的風景優美之地,此刻顯得蕭瑟寂寥。
盧矩和白規從一幢房子側邊的小巷中走出來,對比着手裡的照片。“應該就是這裡了,但是我們剛才把附近都找到一圈,别說厄爾,就是半個人影也沒看見,他會不會已經走了?”盧矩叉腰喘氣說。
從上次耗掉大量異能撲火後,盧矩的身體上雖然沒有多增加什麼異常表現,但是身體的體力卻已經明顯不濟。這才繞了一圈,已經氣喘籲籲。
白規有些擔心他的身體:“要不然休息一會兒?”
“好吧,反正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人,坐會兒吧。”說着就要一屁股坐在石墩子上。
“等等,上面涼。”說着就把盧矩拉到路邊的長木椅上坐下,“在這裡坐吧,照片呢,再讓我看看。”
盧矩把照片遞給他,“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