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演還在繼續。
後面幾輪的表演中規中矩,唯一有亮點的是林宇的《落花》組。此前因為抱團,搶C的抓馬戲碼曆曆在目。林觞很好奇他們的C位還是不是狄沐。
當林宇站在中間時,林觞心裡了然:果然換了。
據說張薇安在驗收成果那天發了很大的火。一是因為舞蹈完全不齊,兩撥人各跳各的,幾乎是群魔亂舞。狄沐撐不起這個C位,被張薇安訓了許久。
當知道這幾個跳得不好的人是一個公司的,狄沐是被硬推上去的C位,她直接把矛頭轉向始作俑者楊和,并當場将C位換成了林宇。
換掉後,觀感果然好多了。明眼人都知道誰功底更好,楊和抱團的事情也被當場揭露,很是解氣。後來楊和等人孤立了狄沐,狄沐隻好跟着林宇他們一起練。
在林宇他們的幫助下,狄沐進步得很快,最起碼不拉跨。而那三人因為賭氣,好幾次都沒來訓練。隻在彩排那兩天惡補了一下,以至于正式演出時大翻車,跳的舞仿佛和他們是兩個版本,不在一個次元。
結果出來,他們喜提墊底,甚至沒有一個人超過二十票。
大悲大喜,林宇四人有多開心,楊和三人就有多灰頭土臉。看到他們灰溜溜地回來,林觞差點笑出聲,心道:活該。
過了一會兒,導演姐姐推開門,拿過麥克風,用不大不小恰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盲光》、《純白》和《天際》組的選手注意,待會就到你們了,現在去候場。”
唉,等了這麼久,該來的終究會來的。
林觞起身,齊彬順勢給了他一個擁抱,在耳邊囑咐着放輕松,别緊張。平複完心情,他跟着隊伍走了,邊走邊回應身後訓練生們的加油聲。
經過舞蹈組時,白墨澤拉了一下他的衣角,投去一個信任的眼神,同時用口型小聲地說道:“放心唱,我相信你。”
林觞微微一笑,比了個“OK”的手勢,随後小跑快速跟上白林霖。
三組中率先出場的是林嘉與林栎楊在的《盲光》。這組被戲稱為被雙太子帶飛的一組。隻因兩人的所屬公司後台大,給他們的曝光多,粉絲基礎強。他們初舞台時又恰好一塊出場,這次公演又恰好選在了一組。
舞美、燈光、伴舞、服裝都按照最好的配置來,需要的應有盡有。因愛屋及烏,他們這組的人也分得一杯羹喝,比其他敷衍了事的小組待遇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上乘的包裝給粉絲們看得也很過瘾。
所以,這組的問題反而體現在了投票上。
一公錄制時,初舞台還沒播,因此賽前積累的粉絲便成了很大的變數。現場兩人的粉絲占據了三分之一。這就會造成分票。大部分的票都會集中在兩人身上。
果不其然,林栎楊229的票數震驚了隊友們。剛才放出來排名第三的劉鈞一也不過29票。他這一下就斷了200票的差距,林栎楊自己都不敢相信。
而這隻是第二,排在第一的林嘉還未公開票數。他攥緊了拳,手心的汗一直流着,精神高度緊張,又期待又害怕。
不過這些擔憂在問号出來時便煙消雲散,衆人懸着的心終究是被玩弄了。
經驗豐富的林栎楊同他們解釋道:“第一名應該都是暫時保密的,等到演出全部結束後再放出來和其他的第一比。也就是說我們能不能拿到第一最後都看林嘉。”
說完,林嘉突然覺得肩上的責任重了好多。但畢竟是十九歲的小孩,突然被冠上這麼大的責任,他表示不敢當,但會盡量為大家拿到這個第一。
……
過了許久,終于輪到了《純白》。大家在後台做了好幾次深呼吸,嘗試着把緊張的情緒壓下去。臨上台前,杜煥讓大家圍在一起,将手放在一塊,互相打氣。
“三、二、一,純白純白,絕不白來!”
在蕭翰冰說完介紹詞後,六人乘着音樂上了台。大家十分地貼合主題,白色粉底打了不少,都穿着白色的制服,其中白林霖頂着銀白色頭發站在中間,更像是水晶王宮裡的王子,吸引了衆多目光。
“大家好,我們是《純白》組的留白~”衆人集體打招呼,再作出“六”的手勢,放在耳邊搖了幾下裝作打電話。
“我是大白——白林霖。”
“我是小白——齊白。”
“我是白得發亮的隊長——杜煥。”
“我是從白天守到黑夜的英雄——遲暮。”
“我是将大家連在一起的連至。”
“我是小浪裡白條——林觞。”
大家各自設計出富有記憶點的自我介紹,希望能留下好印象。不過重頭戲都在後面的齊彬和白墨澤組,觀衆們隻是象征性地鼓了鼓掌,随後安靜下去看表演。
有些平淡,蕭翰冰連忙打圓場,“好的,看來是做了準備的自我介紹。那接下來請開始表演吧,期待你們的表現。”
六人馬上按照站位站好,等待着燈光與音樂。
《純白》的舞台利用冬天、冰雪等元素,制造了一個冰天雪地的世界。雪花片片,慢慢地灑落在他們身上。燈光由暗轉明,隻見杜煥張開手掌,将一片雪花接住,随後輕輕一吹,音樂開始播放。
接踵而至的是白林霖清亮的、合着開頭管弦樂的聲音。聲如其人,猶如凜冽冷風中伸出的溫暖之手,娓娓道來,融化了冬日的寒冰,把台下帶入到屬于他們的純白世界。
可這份動情在連至開口時便沒了。雖然唱段音不高,但是沙啞的聲音還是破壞了白林霖制造出來的美感。遲暮音色又厚,由于緊張,走了幾個音。兩段合起來猶如水牛在哞,聽得台下臉色如痛苦面具,有的還捂起了耳朵。
好在杜煥一嗓子将音準拉了回來,沒影響到後面的人,有驚無險。
齊白聲音穩定性很好,但聽感上卻是撐不起來副歌,需要感情爆發的地方處理地平淡如水,總體上隻比連至好了那麼一些。有些人甚至懷疑是麥的問題,否則每個人怎麼怪怪的。
直到林觞開口,這份質疑才被打消。清爽通透、堅而有力的嗓音完美诠釋了它所需要的豁達和無畏。充沛的感情與抓耳的音色一下将此前被迫“戴上”的痛苦面具摘了下來。
後台的訓練生邊沉淪邊稱贊:“不愧是來修音響的。”
珠玉在前,第二段又是兩兩合唱,聽感“嗖”地一下就上去了。杜煥與白林霖極力墊唱,林觞一直在和聲,其餘三人狀态回穩,歌曲的層次感逐步體現出來。
待杜煥與白林霖跳完,林觞踏着白氣一步步地從後方出來,唱起了最重要的橋段。他的聲音細膩得即使漫天的雪花飛舞,也掩蓋不住他此刻的靈氣與動人,令人沉浸在這無邊無際的純白當中,仿佛世界隻留下了一種顔色。
随後,他又頂起了隐藏在背景音裡的高音。因為聲音與技巧用得很好,不至于讓自己突兀而影響了隊友們和整首歌。
最後,他們在雪花飄零中結束。有一顆正好落在林觞的頭上,他沒有發現,臉上仍保持着得體的笑容。
等到蕭翰冰上台,先是贊了一下他們的表演,接着不經意間提到林觞:“林觞有沒有發現自己頭上多了些什麼?”
聞言,大家都看向林觞,他自己也摸摸頭,并沒有抓到什麼東西啊。可台下哄堂大笑,更令林觞抓不着頭腦,“我頭上是有什麼嗎?”
還是杜煥率先找到盲點,仔細地将落在他頭發上的那顆雪花摘出來。看到雪花後,林觞哭笑不得,“原來是這個啊。”
“哈哈哈哈~”小烏龍過後,大家一齊來到成績發布區,等待最終結果的到來。
“原本唱完就沒事了,沒想到來了這反倒更緊張了。”白林霖貼着心髒,“我現在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來了,好慌。”
杜煥自己也手心流汗,同他說道:“沒事霖子,我也一樣。這些東西最後總要面對的。”說完,前面的屏幕亮起,接着依次顯示每個人的排名。
“啊,我不敢看了。”遲暮把雙眼捂住,又悄悄露出兩根手指。
首先是最後一名,連至的名字赫然顯示在上面。
排名一出,“啊”聲四起。所有人大吃一驚,紛紛看向連至,眼裡滿是擔憂。不過連至微笑着擺擺手,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下一個是齊白。他倒是表現得很穩定,很平淡地接受了這個結果。遲暮則懊惱一聲,抱着連至互相取暖,無奈地接受了現實。
還剩下前三名沒公布。這個時候節目組倒是不吊胃口了,一次性放了出來:杜煥84票,白林霖129票,林觞第一,但票數不公布。
一個大大的問号出現,衆人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遲暮随即說道,“這個問号是不是得等到全部組比完,到最後才顯示啊?”
杜煥:“可能吧,其他組應該也是這樣。”
遲暮:“看來我們的希望就寄托在林觞身上了。”
林觞不敢動,隻好嘿嘿一笑,搪塞過去。
當然,林觞的第一不是重點,當下最重要的是連至。本來嗓子發炎就發揮不好,現在又拿了倒數第一,他的心情一定很失落。
見連至的眼淚快要溢出眼眶了,白林霖一把将他抱過來,讓他靠在自己懷中。其他人也跟着擋在鏡頭面前,“不準拍我們連至哭。”
反倒惹得連至破涕為笑,“哎呀你們幹什麼,我沒事,真的。”雖說如此,衆人還是陪着他走回候場室,林觞也握住他的手,說着鼓勵的話。
連至擦擦眼淚,平靜下來,“謝謝你們。真的,謝謝。”
……
最後登場的是齊彬與白墨澤。當齊彬出來時,場下沸騰了,尖叫時一浪高過一浪,寫着“彬”字的名牌不停地晃動。毫不誇張地說,台下的粉絲最活躍的就是彬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