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如此,裴嘉給的分手費,也足夠他從查無此人,變成現在一個唱首歌,在路上能被幾個人認出來的小歌手。
在娛樂圈這種地方,隻要嘗到過一點成名的甜頭,就再沒有人能割舍下。
而且,裴嘉這樣的樣貌,就算沒有身份權勢的加成,他也是願意的。
許頌晨用下颌貼着裴嘉微涼的手心,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對方,企圖在對方眼裡捕捉到一點心動。
隻要有那麼一點點,就能讓他安心。
但很可惜,他還沒有能從裴嘉的臉上看出對方想法的本事,隻能看出裴嘉在端詳他的臉,心裡一慌。
他知道自己是怎麼被裴嘉看上的。
——長得有點像裴嘉喜歡,但沒能在一起的人。
但是他又聽翟迅說過,他的臉沒有很像畢成舟,最多隻有三四分,隻有在台上唱歌,為了配合歌詞故意做出的姿态神情,才神似畢成舟七八分。
許頌晨想到這點,剛想要不要模仿出最像畢成舟的神情,而裴嘉已經收回了手,語氣淡淡地說:
“希望你能讓我開心一點。”
這樣你才能從我這裡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這次許頌晨從裴嘉的眼神裡讀出了答案,心情忐忑地朝對方點了點頭,喉結微動。
他會的,他會讓裴嘉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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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許頌晨推了個小商演,陪了裴嘉兩周,最後實在是被經紀人催的緊了,才戀戀不舍地跟裴嘉告别,回去工作了。
他這一走,又是快一個月沒見面,裴嘉被勾起來的那點興趣又淡了。
他還是喜歡可以随叫随到,有事必應的情人,裴嘉想。
許頌晨:裴總,我明天下午五點的飛機到海市,不知道能不能跟您一起吃晚飯(期待.jpg)
收到這條信息的時候,裴嘉正在裴家自己建的,不對外開放的私人溫泉山莊裡度假。
溫度微燙,冒着霧氣的室内溫泉,泡的人渾身舒軟,身心舒暢,裴嘉沒泡一會兒,就裹了浴袍起來,又躺到理療床上。
經驗豐富的按摩師正給裴嘉按摩着頭部,舒服的讓他昏昏欲睡,好不容易有機會這麼放松享受,裴嘉幹脆把手機靜音,不再想工作,專心放松,等他一覺睡醒,才看到許頌晨半個小時前發來的消息。
裴嘉目光沉靜地看着這條信息,不用思考就給出了答案。
裴嘉:你不用來了。
裴嘉:斷了吧。
然後他直接給翟迅發了條消息,讓他給許頌晨幾個不錯的資源,讓許頌晨挑,再讓秘書給許頌晨打了一筆錢當分手費。
收到他的信息後,許頌晨應該是反應了一下,然後語氣小心但難掩慌張地問為什麼又這麼快分手,是他又有什麼地方讓裴嘉不滿意了嗎。
許頌晨:裴總,我明天就去見您,我們能當面……
裴嘉沒看完他發來的信息,直接回複:
裴嘉:膩了。
然後他就删掉了許頌晨,繼續回複其他信息。
他平時工作夠忙了,分給私人生活的時間少之又少,聽話懂事的情人隻是他私人生活的調味劑。
但是很明顯,許頌晨做的并不合格,沒讓裴嘉滿意。
而且,他都不喜歡畢成舟了,還留個不是多喜歡,隻是有點像畢成舟的替身在身邊幹什麼?
過了一會兒,有電話打到裴嘉的手機上。
是翟迅。
“還能為什麼?”
“膩了呗,他實在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泡了溫泉,又在理療床上睡了一覺,裴嘉感覺餓了,從理療床上坐起來,系好浴袍帶子往餐廳走。
“你也不用再給我找人了。”
“我是真的不喜歡他了。”裴嘉面無表情地強調這一點。
但是明顯翟迅還以為他喜歡畢成舟,不然那天晚上在包廂,許頌晨就不會是那副打扮出現了。
但是裴嘉細想,撇開畢成舟,他覺得許頌晨那天的打扮的确是很合他胃口,看來就算不喜歡畢成舟了,他還是喜歡這個類型的。
翟迅不知道裴嘉此刻在想什麼,隻聽完前面的話後,語氣感慨:“你可真是……”
他想了想,找到了自認為合适的詞來形容。
“夠舍得,夠果斷。”
畢成舟說不喜歡就真的不喜歡了,要知道他以前可是覺得,裴嘉有可能這輩子都要吊死在畢成舟這棵樹上,結果真是沒想到,裴嘉能這麼幹脆地放棄畢成舟。
他頓了頓,換了個語氣問:
“那你現在喜歡什麼樣的?”
裴嘉:“安靜,懂事,不要粘我,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說完,他想了想,又補充一句:“我覺得那天在包廂,許頌晨那個樣子,我挺喜歡的……”
聽到前面,翟迅直言:“你這口味就沒變過——”
等聽到後半句,電話那頭的翟迅摸了摸嘴唇,恍然大悟道:“你要純天然的是吧,不要許頌晨這種被我包裝出來的。”
聞言,裴嘉失笑。
“你說得對。”
他漫不經心地看着服務員端着菜走過來,等菜上齊後,對服務員點頭示意,說了聲謝謝。
“行吧行吧,兄弟看見合适的,就讓你過目。”
翟迅打電話過來就是跟他瞎聊兩句,問了下裴嘉什麼時候回海市,說完就挂了電話。
裴嘉把手機放到一旁,拿起筷子,邊吃邊想:
情人對他來說,就跟某些不重要,都偶爾又需要用,不能少的小東西一樣,他想要需要的時候立馬就能找到,而不需要的時候又能安安靜靜地待在櫃子裡。
但是,人終究不是物品,不能完全按照裴嘉的心意長,所以這些年,在裴嘉身邊時間最長的情人也不過半年……
裴嘉手中的筷子忽然停在半空中,讓一旁的傭人
好像不對,裴嘉在心裡糾正自己剛才的想法。
最長的一個,不是半年,而是快六年,從他十八歲到二十四歲,直到那人出國留學,他們才斷了。
怎麼會把他忘了呢?
裴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