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包廂内,各懷心思的人坐在位置上,看着被圍在中間的人,大多流露出貪戀和直白的目光,昭然若揭,卻礙于坐在他身邊的兩人身份,無法直言,隻能靠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蘭花香氣麻痹自己。
可被如此注視着的蘇席似乎毫無察覺,他垂着眸子白玉似的臉龐透着飲酒後的绯紅,醉醺醺的靠在坐在他左邊的傅恒身上,一雙微圓的眸子濕漉漉的,撒嬌似的命令道:“給我倒杯酒。”
傅恒聞言,落在人柔韌腰間的手微頓,語氣微冷:“剛才已經喝了很多了。”
他的言下之意顯然是人喝的已經夠多了,不能再接着喝了。喝醉了的蘇席隻是有些委屈的低着頭,沒有再吵着要喝。脆弱的腺體被人泛着涼意的指腹輕輕擦過,身體本能的戰栗。
蘇席有些難受,想要挪動身體,唇邊卻忽然貼上來一杯酒,他掀眸看向面前的人,纖長濃密的睫毛輕顫,分辨清楚是誰後紅唇輕張,微辣的酒液在唇齒間流過,來不及吞咽的酒液順着唇角滑落,猩紅滴落在白皙的肌膚上。
旁邊有人不經意間又提到了段承,他一雙潋滟多情的眸子看向說話的人,輕啟唇皺眉道:“段承就是個普通beta,我才不會喜歡他。”
本就嘈雜的包廂内再次響起了清脆的玻璃碎裂聲,衆人循着聲音擡眸看去,穿着一身黑匆匆拉上帽子的人片刻就消失在了視野中,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場鬧劇。
蘇席喝了太多酒,站起來的時候都是暈乎乎的,去洗手間還要人攙扶着,黎淮作為這場宴會的發起者自然是不能離席的,所以這個任務就落在了傅恒身上。
傅恒站在洗手間外面等人,明亮的燈光在他頭頂灑下。
蘇席撐着洗手台沖手,聽到身後的動靜愣了愣,擡眸看向後方,一雙翦水秋瞳盛滿了朦胧的水光。
“段承?”他的聲音有些詫異,顯然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人。
段承看着蘇席染上醉意的臉色,語氣有些冷:“剛才你說的話都是認真的。”
酒後吐真言,向來不會說出虛假的話,他原先還抱有的希冀瞬間像是被重擊後破碎了滿地,宛若剛才被打碎的玻璃杯,無法再複原,即使複原了也滿是裂痕。
沒辦法掌握在手中的人……
蘇席嗤笑一聲:“對啊,你配做我未婚夫嗎?”
他偏頭,用最無辜的臉說出了最傷人的話。他的話音剛落,系統就播報了拯救值到達九十五了。
“宿主,好棒啊,可是現在話都說的這麼難聽了,怎麼還差五點啊。”系統1368見段承失魂落魄的樣子,看着任務的進度條,不解的出聲問。
“别着急啊。”蘇席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出了洗手間,看見傅恒就暈乎乎的貼了上去,他抱住人的手臂,撒嬌似的開口:“你送我回家吧,我不想回去了。”
“好。”傅恒點點頭,扶住搖搖晃晃的人。
幾乎是被抱着帶回家,放在床上的蘇席軟的跟灘水似的,鼻息見充斥着淺淡的木質香,他抱着被子拉住傅恒的手不讓他離開,薄如蝶翼般的睫毛輕輕顫動了幾下,眼尾被火燒了似的绯紅,襯得人的眸子愈發漂亮勾人。
“留下來陪我。”他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傅恒。
傅恒剛準備抽回的手微頓,原先冷漠的模樣早就不複存在,他向來自持的冷靜理智早在蘇席面前就土崩瓦解,潰不成軍,對方的信息素匹配度和他太高了,他注定無法離開人。
半晌沒有得到回複的他擡眸看去,紅着臉的蘇席已經睡着了。
翌日早上,蘇席難得睡了個安穩覺,洗漱完後看着桌上放着的保溫盒和便簽,拉開椅子坐下後就開始吃早飯,他白皙的肌膚上有幾個顯眼的紅痕,“傅恒什麼時候走的?”
“六點半,昨天看你睡着了之後就在床邊幹坐了一個晚上,早上送完早飯後回去補覺了吧。”系統1368事無巨細的播報着行程:“宿主,你吩咐我要做的事情我已經完成了。”
蘇席昨天睡過去之前讓小八給母親發了個消息,說是通報下他和段承徹底解除婚約這件事,現在帝都的熱搜詞條和輿論顯然都已經炸了,段承又不是不通網的原始人,自然也看到了這個信息。
“拯救值到一百了,我怎麼還不能回去?”蘇席就着牛奶咽下嘴裡的貝果,垂下眼睫不經意似的問道。
“這個……”系統1368欲言又止。
“支支吾吾的幹什麼?有事就說。”蘇席早就知道了系統小八有時候不是很靠譜,但是沒想到它接下去說的話這麼令人錯愕。
“任務時間是三個月,現在才二十天,我們還回不去。”系統1368言簡意赅。
蘇席的任務是隻要阻止反派和主角有感情上的糾葛就行了,隻要沒有感情就不會出現對峙問題,更不會有後面的魚死網破悲慘結局。拯救反派的宗旨就是讓反派移情别戀後不跟主角對着幹。
然後系統告訴他,現在回不去了……那成長後的反派哪裡會是現在的他能對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