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沒有着急的把廖蘭意綁定,哪怕他現在真的很缺人手。
但所謀之事甚重,他不得不仔細審慎。
他和這個什麼廖公子才見過幾面啊,不急,真的不急。
“還以為廖兄已經回去了,沒想到竟還在這代郡。”謝悟德看出廖蘭意心不在焉,主動添酒。“這就是我的不是了,早知道廖兄仍在此地,我當主動相邀廖兄才對。”
“哎,謝兄客氣了。”廖蘭意是真的沒精神,眉頭緊鎖的,也就是鳴鶴軒的美食,才稍微喚醒了一點他的注意。
他随手撚了塊糕放進嘴裡,内心深深歎了口氣。
愁啊,真愁。
想到剛剛知道的消息,連手裡的糕點,他甚至都覺得沒有那麼香甜了。
又重重地歎了口氣,把手裡的糕點全部吃掉,廖蘭意眼珠一轉,突然想到了一個好點子。
“世人皆以商者為輕,謝兄倒是超凡脫俗。”廖蘭意打疊精神,眼睛一眯。“聽聞謝兄不僅給這鳴鶴軒開了不少方子,還要親自經營一個商鋪?”
“哎,不過異想天開罷了。”謝悟德一看到對面這眯眯眼就知道準沒好事,滿不在意地揮揮手。“倒是廖兄不比旁人,竟也不以為謝某奇淫巧計,走的是歪門邪道。”
他是後世穿來的,如果不是為符合這個時代的看法,估計早就光明正大的做生意了。
倒是這個廖蘭意有點意思,一個土著,還是正經實職官員家的公子,竟然也能有這種思想覺悟。
“哎,謝兄此言差矣。”廖蘭意眼睛更眯了。“心正行有德,氣清目自華。往來交易,不過裨補阙漏,哪兒有什麼歪斜的說法。”
說完,他又深深地歎了口氣。“哎,可惜,可惜... ...”
這可惜的是什麼,他沒有說全,但在場的一人一系統卻都能聽懂。
可惜現在這個世界,對于商人不僅僅是輕忽,甚至是鄙薄。
但其實,能一直把生意做好的人,哪個不是有真本事的呢?
就算是靠運氣,可誰又能說運氣不是實力,而努力不是天賦呢?
謝悟德和溫容都多看了他一眼。
【這為廖公子,才思敏捷,而且思維看法,目前看來也的确和超脫世俗。】溫容客觀評價。【宿主可以多多留心,既然系統提醒了,隻要宿主覺得他人可交,的确可以收為助力。】
謝悟德雖然的确是這麼想的,但有些小心眼的男人吧,的确一聽到自己心上人誇别人,他心裡就不好受,非得刺上幾句才能開心。
(啧啧啧,看着确實如此,就是不知道,他這個性子這麼狂悖,以後會不會狂到我身上)
謝悟德這幾句話說到,不僅陰陽怪氣的,還飄着醋的清香。
可惜溫容一點沒聽出來,小團子還憂心地晃了晃謝悟德的手指,完全不知道對面這個青年才俊是怎麼惹到自己發小了,生怕自己發小錯過點能人良将。
謝悟德當然也不會那麼沒理智,他頂多就是口頭陰陽兩句,自己個兒吃點沒資格吃的醋罷了。
倆人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接下來的宴席裡,就不再是之前那種純沒有用的廢話。
而是在談話裡,都半真半假地摻雜點自己的觀念,你方試探我方抵擋,都是越唠越上頭。
刨除去那點開玩笑似的拈酸吃醋,謝悟德能毛到個能人,他自己其實也是非常開心的。
尤其是這種有理想有抱負有能力,身後還有家世的憤青,真的是太适合起義了!
那邊廖蘭意也開心。
他憤世嫉俗,這些思想還真沒被誰贊同過,但謝悟德不一樣。
他可不傻,一整個幽州,實職官員家的公子,怎麼可能分不清對方是真心還是假意?
廖蘭意看得出來,謝悟德不一樣。
在他說起那些觀點的時候,謝悟德的反應都十分自然,甚至是真的贊同他。
廖蘭意面上不顯,其實這小青年的心裡,已經有點熱乎乎的了。
倆人又是一陣推杯換盞,你來我往,直吃到快要宵禁才各自回家。
收拾妥當了睡下,看着同一輪明月,這兩個人不由自主地同時想起了對方。
謝悟德:容容,你說,能不能想個什麼法子,把這人的手下先毛過來點呢?
/廖蘭意:要不要想個什麼法子,用這個事兒試探試探這個謝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