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謝悟德正一個人開展事業開展的挺開心,如火如荼欣欣向榮的。
但另一邊,廖蘭意已經砸了好幾個杯子了。
“簡直欺人太甚!!”
廖蘭意扶着桌子,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要我們接受流民也就罷了,這本來也是我們不得不面對的,要咱們出兵也就算了,為了咱們自己的安全,也不是不行。”
他閉了閉眼睛,聲音顫抖。
“但夏稅剛過,竟然還要再加一重湮祭稅!這次竟然直接就要今年的總收成的一半!說是大巫前幾天夜觀天象,發現六祭和順,七星随行,特意祈求天子進行的祭祀!”
“簡直荒唐!”
“今年的天候雖然不算愆怪,但也遠算不上風調雨順,收成也隻是如往常一般,可這已經是開春以來的第三次收稅了!”
“原本咱們這的地就隻能熟成一次,百姓們就存不下糧食,這下可好,連今年的新糧都要被剮淨了!”
“這... ...這是要逼人去死!!”
眼睛閉上再睜開,廖蘭意眼底,早已經通紅一片。
真不是廖蘭意控制不住自己。
他真的已經做了很久的準備了——就像他自己說的,調兵、調糧,接收流民他都想到了!
可是……
“你說這些,難道就隻有你知道嗎?”
上座,一個長相和廖蘭意五六分相似的中年人歎了口氣。
“為父若是在你這個年齡,怕是會比你更加氣憤。但現在... ...”
他冷笑了一下,搖搖頭。
早就寒心了。
“不!我不甘心。”
廖蘭意咬了咬牙,一跺腳。
“爹!我再出去一趟!”
“哎——你出去幹什麼?”
廖父、也就是這整個幽州城的,最高級的實職長官,看着兒子匆匆離去的背影,不太理解的搖了搖頭。
他當然猜得到,兒子大概率是去找那個謝家老三了,可那謝家老三,雖然最近是傳出了一些比較神異的名聲,可、可他真正做得,不也就是局限于他們家的那個酒樓了嘛!
自己這個兒子一貫聰明,也不知道怎麼就被那個謝老三忽悠了過去。
其實,還真不是忽悠。
廖蘭意和他爹不同,他不僅真正去過鳴鶴軒,甚至他還是那裡的常客。
所以他很明确的知道,雖然現在,看起來謝悟德隻是改了一家酒樓,但實際上,那個酒樓所透露出的信息,卻比表面上深得多!
比如那個菜單,再比如那個記賬本,再再比如那些新奇的菜。
在謝悟德之前,人們是真的沒喝過清湯嗎?
當然不是,在食物匮乏的這個時候,正是因為人們大多都喝過一粒米大鍋水的粥,人們才會那麼青睐于粘稠的肉羹。
可謝悟德,竟然可以憑借一己之力,把這個人們都嫌棄的湯,再次帶回餐桌,甚至成為一種美味和潮流,他做這個舉動,真的沒有一絲深意嗎?
廖蘭意是個聰明人,聰明人的一個特點,就是習慣把他下意識的對手都想成是聰明人。
謝悟德雖然的确是聰明人,但這件事情,倒确實是無心插柳。
容容知道,他當時真的隻是吃不下去這個年代的飯啊!
**